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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过年,因着有些来贺喜的人赶不回去,张小碗便让这些人在除夕夜聚在了都府里过了一个年。
这上下近半月的日子,都府里的人上到下都脱了一层皮,张小碗每日都要过问不少事qíng,京中的事,她让汪杜氏与汪申氏每日都陪着木如珠去说话,两妯娌来与她说时,都说善王妃温婉知礼,对她们说的话甚是认真,有什么不懂的,也问得甚是仔细。
张小碗很是欣慰,本想好好与木如珠呆得一时半会,但无奈府中琐事实在甚多,还有家中人要cao心,挤了又挤也抽不时间,便也只能让木如珠先跟着婶婶们说话了。
她也是让萍婆子跟在她身边,有什么不对的,有萍婆子,有那位姥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下这关头,忙完了回礼,她又要忙汪永昭麾下众大将年关的赏赐。
待刚过了初三,她累得连话都快要说不出之际,汪永昭的两位心腹yù要成亲,这两人一直要么住在铁沙镇的兵营,要么就是在外面替汪永昭跑路,他们哪有什么住所,张小碗便又是叫了管事的忙给他们找住处,可沙河镇这时哪有什么空宅子,张小碗便狠了狠心,把德阳府一分两半,写了地契出来,给了他们当住所。
这两人就算感激,都见不到忙得疲累的张小碗,总算在初五那天,带了新媳妇过来拜见张小碗。
张小碗又给他们打发了一些布料和吃食回去。
这段时日,张小碗也跟汪永昭提过,想带着新媳妇在身边看着她管家一段时日,但这日夜间跟汪永昭提起,却被汪永昭否决了,对她冷冷地道,“你这些时日忙的是我营中之事,她一个外族之女,你的谨慎哪去了?”
“这……”
看她苦笑,汪永昭不耐烦地道,“她是善王妃,你是汪夫人,你还能替她过日子不成?”
“理是这个理,却还是不放心。”张小碗叹道。
“且看着罢,要是她是个好的,日后再教她也不迟。”
张小碗听到这话,偏过头看了汪永昭,半晌见他无动于衷地回看着她,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瞒我吧,你们心中有多少事,便瞒我多少事罢,一个个都不跟我说清楚,日后等我真成了那无知之妇,我看你们烦不烦我。”
汪永昭讥嘲地翘起嘴角,“你管好你的家,带好我们的儿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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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那天,张小碗还是把快要离开,要去京都的儿媳带在了身边,让她看着闻管家管府内之事。
身边的婆子们教她注意的妇人之事,里里外外的那些,也全都教了。
正月十五那天,汪怀善领着汪家一家,张家一家回京都。
张小妹之事,汪怀善也说会按她的意思办,让她莫担心。
张小碗送了他们走,这次没有眼泪,只有一些送他们走后的空虚,很快,这种空虚就又掩埋在了管教汪怀仁的日子里。
待到四月,chūn暖花开之际,张小碗等着京中定期来的信过后,便要带小儿们与汪永昭去沧州城的山里打猎,可这时京中来的信,终是让还这趟行程成了空。
汪观琪死了。
汪韩氏也死了。
☆、209
“青营,蓝营。”从张小碗接过怀善手里的信看过后,汪永昭抬头往门边看去。
“是。”在他的冷眼下,护卫弯腰拱手,接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屋内。
怀善送来的急信,本是汪永昭先拆再给张小碗看的,但张小碗一上午都在书房给他整理书籍,来信后,他便由她手里拆开了先看。
待吩咐完人后,汪永昭又从头至尾重看了一遍,张小碗看着他紧紧拢起的眉心,轻道,“我先退下,在后院等您回来用膳。”
“坐罢。”汪永昭把信放在桌上,伸出手,拉了她在他的身边坐下。
“老爷。”张小碗把他的手掌合在掌心,叫了他一句。
“百日,路上一月的行程,我们要回京城呆两月。”汪永昭又盯了信一会,方才闭着眼睛淡淡地道。
皇帝已有明令,朝廷上下,武将丁忧百日,不解职待命,但不知在京中的这两月中,皇帝又要跟他玩什么心眼。
是想收回他的节镇,还是要他的命?还是两者都想。
张小碗先前当他是在伤心,现下听着他这话怔了一下。
随即她轻叹了口气,“您是武将,这边漠缺不了您,百日出殡后,您就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