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你那小儿有两岁了?”
“虚岁有三了。”
“嗯。”
靖皇走了几步,见汪永昭垂首不语,又道,“朕的太子也是皇后的幼子,今年虚岁有十三了。”
“太子吉祥。”汪永昭朝东边拱了拱手。
“你二儿叫怀慕是罢?”
“是。”
“几岁了?”
“虚岁有八了。”
“跟琦儿差不了几岁。”
汪永昭再次停步拱手。
靖皇这次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淡淡地道,“朕的太子缺个伴读,你走之前,是留下二子,还是幼子,永昭,你给朕个答复。”
☆、219
“这,”汪永昭犹豫了下,垂首说,“承蒙皇上厚爱,臣不甚惶恐。”
“说罢,到底留谁。”
“望皇上恕罪,说來,”汪永昭顿了顿,轻声道,“臣大儿已被皇上封了王,皇上对汪家已是恩德戴天,哪还敢再当太子伴读重任。”
“永昭,你这是要bī朕。”靖皇冷冷地说。
“皇上恕罪。”汪永昭掀袍跪了下去。
“你这是不想把你的儿子留下一个了?”靖皇冷笑了一声,“哪怕朕让你们一个都回去不得?”
“臣不敢。”汪永昭往下磕头。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靖皇呵呵冷笑了数声,对跟着太监而来的幼太子刘琦说,“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们大凤朝有名的杀将汪大人。”
“见过太子。”汪永昭半弯着腰,垂首再朝太子一拜。
“儿臣见过父皇。”刘琦扫了汪永昭一眼,便朝靖皇请安。
“起罢。”
“谢父皇。”
“琦儿,父皇给你找汪大人的二子汪怀慕与你当伴读,可好?”
“甚好,儿臣不甚感激。”刘琦朝靖皇弯腰拱身,回头又朝汪永昭一拱手,笑道,“多谢汪大人。”
汪永昭垂首不语。
“丧后,便送来罢。”靖皇挥了挥手,让汪永昭离开。
汪永昭沉默不语,再朝他们父子再各磕一头,躬身退下。
看他弯着腰退下,在汪永昭走了几步后,刘琦甚是奇怪地跟靖皇说,“父皇,他看来没您说的那么厉害嘛,看起来跟条狗一样。”
他现在这弯腰退下去的样子,就像一条狗,哪来的杀将气魄。
靖皇看他一眼,转头看着汪永昭那停顿了一下的步子,嘴角泛起了点笑,这时刘琦突又笑道,“不过,不会叫的狗更咬人。”
“你知就好。”靖皇看着汪永昭突然直起腰,大步离去消失的背影,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朝太子拍了拍肩,“陪父皇走走罢。”
“是。”刘琦笑道,眉目之间也有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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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回了善王府,一进书房,汪怀善就进了书房,问,“怎么样?”
“要怀慕。”
“哦。”
汪怀善找了张椅子坐下,把玩了手中的剑半会,才抬头朝汪永昭问,“您有什么主意?”
他娘不会喜欢母子分离的,再来一次,汪怀善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她这一生,吃了太多的苦了。
“把门关上。”
汪怀善起身,把书房的门掩上。
“等。”汪永昭把字练完,拿起端详了半天,这才扔到了火盆里。
“您的意思是?”汪怀善犹豫了一下。
“出殡的时日会再拖半月,等边漠的消息。”
“什么消息?”汪怀善刚坐下的屁股又从椅上弹了起来,他站在原地,受惊地看着他的父亲。
“等大夏的消息。”汪永昭嘴角翘起,看着他像受了惊的小兔子的大儿子,“怀善,怀善,你母亲没把你的名字取错。”
他长得最像他,可那心思,却像不到一半。
“父亲,”汪怀善受了惊,咽了咽口水,gān脆一屁股坐下了地,“夏人反了?”
“反了?”汪永昭哼笑了一声,“那叫什么反?”
他又重提了笔练字,淡道,“夏国乱了,不再是大凤朝的夏国了。”
他就等那千里驿报飞来,看皇上到时打算怎么处置了他们汪家这几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