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一点也不怕他,也督促道:“三叔赶紧吃饭。”
正嬉闹着,老夫人冷了脸走进来,大家停止嬉笑,起身相迎,等老夫人落座,方才坐下,谁也不敢问锦书的事,老夫人也不语,蓝沁盛了粥来,就慢慢地喝着。又过了一会儿,才见纪宣仪和华锦书一左一右的搀了老祖宗进来。
莫非看锦书眼睛里还是湿漉漉的,但神色平静,祖母的一只手还搭在锦书的手上,看qíng况,祖母已经安慰过锦书了,又见二哥把自己座椅上的软垫加到锦书的座椅上,定是因为锦书昨日摔伤了,二哥才特意照顾,莫非松了口气,这是好现象啊!二哥终于知道关心锦书了。
这qíng景,方晴烟看在眼里,心里猜度着:看来这次老夫人没讨到什么好去,不然不会这么不高兴,锦书虽然挨了打挨了骂,但得到老祖宗的关爱,二弟的疼惜,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也许二弟妹还真的能熬出头来。
尹淑媛可不这么想,老夫人越不作声,表明这事越没了结,看来锦书的处境会更糟糕,呵!她巴不得,最好是能将锦书赶出门去,和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做妯娌也太没面子。
邱姨妈和冷凝素怕是最不高兴的了,纪宣仪为什么对锦书这么好?难道他已经接受了锦书?
一场风波貌视已经归于平静,至于底下是否依然暗cháo汹涌,却不是人人都关心的。
山上礼佛不平静,山下纪府里某个人的心qíng也很不平静。这次去“归云寺”做佛事,柳馨儿没能同去,心里很不痛快,难道她就不算是纪府的女眷吗?老夫人那会儿纳她的时候说的多好,会拿她当媳妇看待的,要不然她一正经人家的女儿怎肯做人家妾室?真是骗到手就撒手不管了。更悲惨的是,她还爱上了纪宣仪,那个华锦书没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她一来就全变样了。老夫人还教训她,说她没个妾室的样子,妾室应该是什么样子?逆来顺受?等着正室施舍她剩下的可怜的卑微的那点感qíng?她才不要。柳馨儿愤愤地把一盆子ju花的花瓣摘了个gān净。
“柳姨娘,崔大夫来了。”如梅来报。
柳馨儿懒懒道:“知道了,让他在外间等一下,我就过去。”大夫换了好几个,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说法:“夫人,您的身子好着呢!没问题,应该很快就有喜了。”有喜有喜,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犯愁倒是一大堆,柳馨儿不免灰心,难道问题果真出在宣仪身上?可先前不是有清儿吗?说不过去啊!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柳馨儿还是整理好妆容出去见大夫。崔大夫是新来京城的大夫,在城西开了家“回chūn堂”药店,新来的大夫说不定会有新的法子,这是母亲说的,人也是母亲帮着找来的,她怀不上孩子,母亲比她还着急。
崔大夫很年轻,看样子三十不到,样貌清俊,这在开药店的大夫中应该算是很年轻了,以前柳馨儿见的都是四五十岁甚至更老的大夫。
崔大夫给柳馨儿把了脉,又问了月信准否,房事和谐否等令人尴尬的问题,柳馨儿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回答。果然,最后的结论还是一样:“夫人,或者,请你家相公前来把把脉。”
柳馨儿忙道:“我家相公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呢!”
崔大夫沉吟片刻道:“夫人,请恕在下冒昧,倘若您和您相公都没问题,那问题肯定还是出在您相公身上……”
呃!这话说的好矛盾,什么叫没问题又说问题出在宣仪身上?柳馨儿愕然的看着崔大夫。
“在下的意思是,您家相公或许不想有孩子,而在房事中采取了某些措施,夫人,您仔细想想。”崔大夫道。
柳馨儿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细细的回想起来,宣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qíng啊!也没让她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柳馨儿摇摇头。
崔大夫又道:“那夫人平日里可曾服药?”
柳馨儿面上一窘,细声道:“无非都是些理气补血的补药。”突然想起,chūn天的时候她嗓子不适,胸闷气短,总是咳嗽,宣仪给她弄来一些“冷香丸”说是吃了对嗓子有好处,她吃了好些呢!可是都已经是那么久的事qíng了,于是柳馨儿犹疑道:“chūn日的时候还吃过些‘冷香丸’。”
崔大夫眉毛一挑:“那‘冷香丸’可还有剩?取些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