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非等了片刻,没下文,扬眉笑道:“说完了?”
“回三爷,奴婢说完了。”chūn荟小声回答。
纪莫非一面把棋子收回棋奁一面道:“我听了半天,不过就是一句话,chūn荟出门的时候碰上陈管家了。”
“这还不说明问题吗?陈管家知道了,自然就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第二个人是谁也就不用说了,自然是有心人。”尹淑媛忿忿道。之前她还以为今天的事qíng不过是凑巧,正如莫非所言,她能用心别人就不许用心?但是,后来听chūn荟这么一说,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定是大嫂知道她今天要有所表示,故意抢了个先。所以,今晚她的心qíng很不好,不仅是懊恼还有气愤。
“你这样想会不会太牵qiáng了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啊!真是自寻烦恼……”纪莫非相当无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夫君不信?好,妾身一定会证明给夫君看的。”尹淑媛说着下了罗汉chuáng,自去里屋独坐生闷气。她被人算计了,耍了,自己的夫君却一心向着别人,还说她庸人自扰,叫她怎能不气?父亲这般看中他,百般为他谋划,一心扶持他,他倒好,胳膊肘尽往外拐。还有那个二嫂,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jian猾的很,拿别人的东西去做人qíng,还做的那样顺风顺水,便宜都让她占了去,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纪莫非把手中的棋奁一顿,冷声道:“收了吧!”
一旁伺候着的入画赶紧上前整理。
纪莫非起身,整了整衣摆,背手踱了出去。chūn荟忙唤道:“三爷要去哪?”
“爷去书房清静清静,等你奶奶气消了再来叫爷。”纪莫非可不想听淑媛继续发这种无聊的牢骚,也不想对着一张冷脸,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这门亲事,不是说淑媛不好,当然,要是淑媛能不这么小心眼,他还是挺满意的。只是,高攀这种事qíng,对别人或许是求之不得,但他纪莫非就是不喜欢,说他心高气傲也好,说他不识好歹也罢,功名利禄,前程爵位,他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而不是依靠裙带关系。他知道岳丈大人已经在为他谋划留京任职,想来这个职位也不会差,但是以后免不了有人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宁可外放,去哪里都无所谓,可是他又不忍拂父亲母亲殷殷之意,尽管他时常会惹他们生气,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事qíng,除了当初和锦玉退婚一事……
锦玉……纪莫非默念着这个名字,苦笑,当真是天意弄人。当初在“摩岩寺”后园一见倾心的女子,只看她那软轿有着华府的字样,问了那轿夫,说是华侍郎家的小姐,便以为是华锦玉了,可巧那华侍郎和父亲相jiāo甚笃,他回家一说,父亲一提,两家便结了秦晋之好,所以当华家提出退婚,他执意不肯……汗,倘若这门亲事真的成了,dòng房花烛夜,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才知道摆了个大乌龙又该怎样收场?可是,如今那位佳人竟然成了她的二嫂,纪莫非没有忘记,昨日在“宁和堂”见到华锦书时的震惊。
罢了罢了,只当是命中注定无缘,她已经是他的二嫂,而他也有了淑媛,那一场美丽的邂逅就当是场梦,梦醒了,便忘了吧!想必,她都已经忘了他这个人,因为她看他时的眼神……那么陌生……
第十九章 泫歌的心事
翌日,锦书起了个大早,先把家规熟读一番,呆会儿若是老夫人问起,省的又领一顿罚,没多久,却见小山来了,说是来取二爷的官服。锦书问:“二爷不是还有一天假么?怎的要穿官服了?”
小山回道:“二爷说近期太常寺里公务繁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早些回去处理的好。”
锦书自是不知纪宣仪的官服在哪,便唤话儿,话儿去进去左边的衣柜取来了官服jiāo与小山。
小山道:“还麻烦话儿姐姐与我一道去吧!”
话儿撇了嘴道:“二爷不是在‘馨香苑’吗?还怕没人伺候?”
小山讪笑道:“话儿姐姐莫要为难小山了,是二爷吩咐的,二爷昨儿个歇在‘芳景轩’呢!”
“咦?昨儿个你不是巴巴的来替姨娘传话么?”映雪在一旁听见了便道。
小山的脸一阵青青白白,心道:这个映雪平日里话不多,真要说起来每句都往你痛处戳,一点qíng面也不留,也不管在谁跟前,这话二奶奶听进耳朵里,要怎么瞧他?虽然他也没把这位二奶奶放在心上,但她好歹顶着个二奶奶的名呢!若是对他怀恨在心,找机会拿他个错处赏他一顿板子也是小事,凡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的好。于是含糊着争辩道:“映雪姐姐又在冤枉人了,是二爷让小山适时提个醒的,二爷的话小山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