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贺啊,你是晓得鸣宇来找我了吧?”爷爷一接电话,就有些扭捏的味道。
“嗯。是找你们有事?”邓鸣贺问道。
“你弟弟是来看我们两个老人的,他那里从拘留所出来了,晓得我们两个老的到这边来了,特意过来看一看我。看来政府关了他这一回,倒是懂事多了。”爷爷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感慨。
邓鸣贺在电话这头皱眉,没有多讲话,他多少听讲了一些:那个堂弟长了一张油滑的嘴,估摸着破天荒来看老人,肯定是有所图的。
“剩下的钱都给他了吧?”邓鸣贺淡淡地问。
“没有没有他还给了我们两个老的拿了不少东西呢牛奶啊麦片啊的。”爷爷忙辩白,辩白完了以后才讲出了自己的想法,“鸣贺啊,再怎么样,你们都是至亲的堂兄弟,他还要赔偿两万多块钱给人家才能完事,要是你那里能帮得上忙,你就帮一帮你弟弟吧?”
完了,爷爷让邓鸣宇那张嘴给哄了邓鸣贺不用想都知道,自家爷爷这样的人是最没主意的,让人三两句话就给哄骗了且不说,偏偏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为大家考虑的。
“他回去了?”邓鸣贺又问。
“应该没回去,你没看到他吗?”爷爷这话一问出来,邓鸣贺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忙问:“他去找我去了?”
“嗯啊,他说他要改恶从善,我想着,你和小小那么大的农场,平日里也要那么多人做事,别人信不过,你自己的亲弟弟总不会坑你,我就让他去找找你,看能不能在你的农场做事。”爷爷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qíng。
“我不在家。”邓鸣贺简短地道。
“那怎么办?他可是过去了的”爷爷倒是着急了。
邓鸣贺哭笑不得地告诉爷爷:“我不会让他在农场做事的。”
“是不是因为他**和他爸?虽然他们两个大的不懂事,你这个堂弟却是还有救的,瞧着过来有礼有节的,总要给人一个向善的机会是不是?你就帮一帮他吧?”爷爷喋喋不休。
“爷爷,既然你觉得他要向善,这样你看行不行?城里扫大街的缺人,你让他踏踏实实去扫两个月的大街,只要他能做得像别人一样踏实,就证明他真心想改好了。”邓鸣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爷爷顿时给挤兑住了:扫大街是什么事qíng?农村人没有几个是愿意做的,何况自家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孙子?就是脑子再不清楚,爷爷也知道邓鸣宇不会同意扫大街。
原以为这件事qíng很简单,哪里晓得一向对自己表现得很孝顺的邓鸣贺会直接拒绝?爷爷一时不知怎么才好。
“那你叫你丈母娘要是看到了你弟弟,能不能先让你丈母娘招呼一下,等你回家了再和他仔细叮嘱一下?”爷爷想了想,蹦出一句话。
“爷爷,我不想多讲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你记住了我的话,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事qíng来,我就让人打断他的腿。如果叔叔和婶婶以后再敢来骚扰我,我就让人打断叔叔和婶婶的腿。”
邓鸣贺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说天气很好似的,小小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邓鸣贺从来没讲过这样彪悍的话。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要吓我,那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堂弟,也是你的叔叔和婶婶,你怎么开口就要打断他的腿?”爷爷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爷爷,我那里不是劳教所,也不是收容点。他要改好我没意见,但是不要到我面前来试验是不是真的改好,他们一家子的任何事qíng都和我没关系了。我没有报警抓你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两个盗窃犯进去关上三五年的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邓鸣贺嗤笑一声道。
爷爷那边顿时没了话,这才反应过来,邓鸣贺心里其实并非不计较他们的所作所为了,不过是一直没有爆发罢了。
“爷爷,你自己扪心自问,他们对你有多好?他们对得起我爸爸和妈妈吗?你这样帮着他们来讹诈我,每一次他们出现,都一定会拿钱走,从你那里或者我这里,你对得起我爸爸妈妈吗?还是觉得我就应该任由他们拿捏?”邓鸣贺老实不客气起来,泥人也有土xing子,何况邓鸣贺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如果你继续这样袒护他们,我送你们俩回去跟他们住吧,邓鸣宇不是要改恶从善嘛?就让邓鸣宇照顾你们,我这才发现你们跟叔叔婶婶他们一家子的感qíng挺好的。我把你们接出来却没成想弄出这么多的事qíng来。看来我是有些自作多qíng了。”讲完了这些话,邓鸣贺没等爷爷再讲什么就有些黯然地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