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心心里非常明白,这样的人,注定是天子骄子!
而她,不过是空有一个郡主头衔罢了!倘若一旦失去了厷诏帝的看护,她将什么都不是!前世的经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与南宫羽徽,一个是地上的泥,一个则是天上的云!根本就没有半分可比xing!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会幸福快乐呢?
“我倘若真有丹阳说的那般好,那你为何又弃我而择他?”南宫羽徽不死心的问道。
柳如心见他如此,隐约的感觉到,二人倘若不借这次机会说清楚的话,日后必会留下隐患。柳如心在心底斟酌许久之后,这才说道:“不一样的!你与他,均是人中龙凤,天子骄子!然而,我却是一个很怕麻烦,心胸狭义的女人!且眼底却容不得半点沙子。这还只是其一,最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最是复杂!
就像你们南宫家族,乃是名门望族,又有着世袭公卿的爵位,家族庞大,子孙繁盛!
而我,不过是一个自幼便没了父母,也从没有人来教导过我这些人qíng礼节之间的迎来送往,这样的我,注定不适合那样的生活!”说到这里,柳如心忽的一笑,“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心罢了!世子听过也就算了,倒也没必要放进心里!”
原来是这样!
竟会是这样!
南宫羽徽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涩意!他从未想过,年少风流的后果以及庞大的家族,最后竟会成为他与她失之jiāo臂的理由。看着眼前的佳人,在朦胧的烛光的掩照下,愈发显得明艳动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波光潋滟,chūn色旖旎。
或许是屋子里炭盆烧的太热的原因,南宫羽徽的心底陡地生出一股燥意。一双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随即又缓缓的放开,如此的反复几次之后,却是不敢再看柳如心的眼睛,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窗棂上,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悲意,“难道……,此生就这样错过了吗?”随着话落,心头好似被万千钢针碾过一般,带着一股窒息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南宫羽徽的qíng绪渲染,柳如心的心头也不由变得憋闷起来,好似被一层yīn云覆盖。然,却也知道,有些事qíng,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更何况,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早已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从未爱过,又哪儿来的错过!”柳如心狠心道。
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然而,南宫羽徽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窒痛了下,好似被人狠狠的攥在手中揉捏一般。
一时间,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这才说道:“夜深了!恕本郡就不多留世子了!”
南宫羽徽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即便心底有着甚多的不舍,然而,却也明白,此事在没有转圜的余地。qíng绪失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柳如心一眼之后,唇角蠕动几下,有心在说些什么,终是化作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却是不知,自此一别之后,再见时,二人之间却也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南宫羽徽的拜访,正如他来时一般,悄悄的来,轻轻的去,并未对柳如心的生活起到丝毫的影响。
宗政毓烨虽然不在京都,然而,因为有了长公主从总搭线,三书六礼该走的过场,竟是一点也未落下。
年底剩余的吉日不多,而柳如心待到明年开chūn,才不过及笄而已。然而,却是不知老定伯侯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似巴不得柳如心早日嫁出去似得,甚至都没征求一下柳如心的一件,竟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四项理过场竟在纳采那一天同时完成。
自从双方定下亲事之后,柳如心便再也没有在人前露面过,只静静的呆在郡主府忙着绣她的嫁衣。
“丹阳!”
这一日,柳如心刚刚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便听到一道女声叫她。待抬头一看,一个明艳的少女披着一张大红狐狸毛里的大氅袅袅婷婷的向她走来。
“我道是谁,竟是蔷儿妹妹!”柳如心一脸的笑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数日不见,蔷儿妹妹竟是愈发的明艳照人了!”
萧蔷面色一红,不由嗔了柳如心一眼,道:“呀呀呀,这马上就要嫁人的人了,还是那般的油嘴滑舌,竟是一点也没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