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看着冷轩,眼睛眨啊眨啊,似乎在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看店铺了?冷轩一把拉着大妞的手腕,笑道:“我们就没时间帮二妞绣手绢了,二妞你就多辛苦一点。”。
“不辛苦,不辛苦。”二妞连连摆手,她还觉得甩掉个大麻烦呢,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某些人会发飙的。
“大姐,你能绣手绢了吗?”三妞可不管这么多,先说她是小孩子,说错话也没人会责怪,而且上次大妞得罪她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知道吗?更何况三妞是小人加女子,现在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哎呀,你这小丫头瞧不起人是不是?”大妞挽起袖子,从腰间取下一条手绢递给三妞:“瞧瞧,瞧瞧,大姐是什么手艺?”笑话,你个小妮子的段数跟自己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不知道吧,这是我在绣庄买的,怎么样,怎么样,就是蒙你不知道,大妞得意的挑眉。
三妞嘟嘴,无话可说,因为自己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她怀疑的看向大妞:“大姐,真是你的吗?”。
“怎么不是?”大妞理直气壮地回答。三妞说的是“你的”而不是“你绣的”,一字之差,意思可不同了去了。买了就是自己的了,大妞怎么能不理直气壮?
冷轩忍不住偷笑,这一对儿姐妹还真有意思,大宝夹了筷子菜,说道:“快点吃饭吧,说这么多话肚子不饿吗?”他还要考秀才呢,时间多宝贵,听着一群女人吵来吵去的,耳朵都要累了,偏偏耳朵闭不起来。
“嗯,辛苦大宝了。”大妞立即满脸堆笑的往大宝碗里夹菜:“多吃点,多吃点,看看,都瘦了。”绝口不提考秀才的事qíng,不能给人家增加压力不是。
“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张氏发话,大家也说笑够了,都低头吃饭。
日子又安安静静走了半个月,老天爷还是没有下雨,人们焦躁的同时,传出一个更震撼的消息压先了先前的躁动。
朝廷和领国要打仗了!
消息一出,满镇哗然!
像是应证似的,下午朝廷下的皇榜就贴在了镇中的墙上。皇榜说凡家中有男子且年纪在十四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除残疾和久病缠身者,每户必须出一人,作为体恤,被征壮丁的家属每户获得十两银子的。
这下镇上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现在人们茶余饭后,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你听说了吗,朝廷又要征壮丁了。”。
这是在过了十一年太平日子后朝廷的又一次征壮丁,不知内qíng的百姓纷纷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qíng才打起来的。上次的伤痛在大家心里还没过去,有些百姓到现在连亲人生死都不知道,这次征壮丁的皇命又急匆匆的来了,人命在上位者的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qíng。榆柳镇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新闻传到这里都是旧闻了,每日见面也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这次的事qíng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新鲜话题,又要唠叨好一阵子了。天高皇帝远的,用他们的话说也只有jiāo粮纳税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大渝国的子民,也只有在见官的时候才知道朝廷的律法对自己也是通用的。
相比于这些人的安逸,那些家里有适龄男子的就满脸愁苦了。若不是实在没有活路了,谁也不会把亲人放到军营去,边疆战场,每一天都有人死去,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自己的亲人,若不是皇命难为,也不愿将自己的亲人推出来。十两银子,听起来是一笔很大是数字,其实就是买命。这是一场以命相博的赌注,要么生要么死,要么残废要么升官发财,上战场的人报定必有一死,却并不是为了朝廷社稷,而是家人。他们看来没有什么吃饱肚子来得实在,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能吃饱饭的态度来的,活着只能是老天爷眷顾。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侥幸,没有那么多的憧憬。活着是最好,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还是有人站出来,赌一个未来。所谓的每户出一人,还不是有大户人家买人抵,一些流làng的乞丐,穷人家的孩子就这样被顶包。
每一次,都有父亲站出来为儿子留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每一次都是母亲妻子的泪打湿去往前线的路。大妞撇嘴,自己家又没有十四以上的健全男子,这种事qíng应该轮不到自己家了吧。不过她还是吩咐郑伯多去衙门走走,她家不用担心,可还有别的亲人啊,大妞想到舅舅家,忽然蹙紧了眉,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办法,怕是要早作打算。虽然大妞很同qíng那些被顶包的人,可是只要自己的家人平安,还是宁愿牺牲别人的。大妞只能默默祈祷那些人都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