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东引迅速歪楼,见方大老爷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她又捂着脸哭道,“不过是我说了表哥与她好的事儿!她恼了,恐不能嫁给成王殿下,就教训了我!”
说完,这女孩儿伏在了一旁的桌上失声痛哭,妆都花了。
这话中就有点儿意思了,虽然元恕涉世未深,也听出了诸如从前阿昙就对大皇子殿下有图谋,大概不是真爱,还有真爱另有其人,只是三姑娘勇于追求富贵,真爱也抛了。
成王殿下咂摸了一下嘴,看着哭泣的阿萝,心里突然慡了一下。
听这姑娘的意思,感qíng想当初大皇子追媳妇儿追得泪流满面这种辛苦的事儿,是不存在的来着。
他媳妇儿早就相中他了,特别想要嫁给他!
还千方百计,叫他gān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qíng敌!
多幸福呢?
美了一下,憧憬了一下这么个比较做梦的画面,元恕就高兴了,指着下头哭得眼泪巴巴的阿萝连声笑道,“还有什么,继续说!”能叫他媳妇儿这么有图谋,他得是个多么有魅力的皇子呐!
正抖着耳朵听着的胖猫仔儿见这小子乐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他又在心里做梦了,怜悯地看着这个只能幻想的苦bī皇子,它扑棱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见阿昙并不在意的模样,伸出爪子扯了扯她的手。
“我信他呢。”阿昙低头对着圆头圆脑的胖猫仔儿弯起眼睛笑起来,转头见元恕兴致勃勃,也觉得这追自己追得格外沧桑的皇子瞒可怜的,小声儿说道,“以后,还得对他好点儿。”都惨成这样儿,胡编乱造的话都想听,这夫君得心里多缺爱呀。
一边想,成王妃便低头给胖猫仔儿嘴巴里塞了一片ròugān儿,见它吧唧吧唧地吃得满脸都是口水,拿自己的帕子给它擦嘴,就听见另一旁,那阿萝已经哭着说道,“从前,三姐姐从宫里回来,嘴里就总是念叨殿下,与姑姑问长问短,我就知道三姐姐眼光好的。那时三姐姐还与我说,不叫我与殿下亲近,因为您是她看中的人!”
这已经是胡编乱造了,然而没见识过世面的大皇子已经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
原来他媳妇儿,这么早就对他心怀叵测了!
听得好开心的,成王殿下虽然看阿萝不顺眼,然而此时却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容问道,“还有么?”
寻常男子,若听了这些,哪怕嘴上说不信,心里也要存了这心事的,这事儿阿萝母女从前也常gān,属于熟练工种,却也知道过犹不及yù言又止等等三十六计,此时见阿昙并不辩解,一副清高的模样,阿萝嘴角就飞快地勾起了一丝笑容,怯怯地摇头,见方大老爷在一旁义愤填膺早就忘了自己送亲爹往láng嘴里去,简直就是一箭双雕,这才往自己的椅子里搭边儿坐了,还用害怕的眼神往阿昙的方向看。
阿昙头也不抬,只转身用心地拿着一柄白玉小梳子给舒服得哼哼唧唧的胖猫仔儿梳毛儿。
“你这书说的不赖。”元恕觉得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慡文了,叫自己听得心cháo澎湃的,见这姑娘肚子里也没啥gān货儿了,这才抹着眼睛笑道,“说完了这些,本王还好奇一件事儿。”
“我,我不敢再说了……”柔弱的少女眼睛里泪光点点地说道。
“王妃呢,自然是对本王有图谋的。”成王殿下在此间见识过这厮追着媳妇儿天天讨好的侍女们木然的目光里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格外地得意,然而之后却话音一转笑呵呵地问道,“只是本王还有一事不解,王妃固然是为女不孝心怀叵测,只是你这么个孝顺闺女,怎么还送岳父大人往前头去呢?本王眼神儿好,看得真真儿的,你这一推之力,简直连本王都叹为观止啊!”
“你!”成王殿下一脸的虚心求教,叫正松了一口气的阿萝顿时脸色就变了。
“罢了。”方大老爷此时也想着了,心里闷闷地发疼,然而见阿萝可怜地看着自己,到底闭了闭眼,摇头说道,“一时qíng急罢了。”
“岳父说什么,那一定就是什么。”元恕的嘴角微微勾起,挑眉说道。
方大老爷心中充满了失望,只觉得叫倾心爱护了许多年的孩子辜负了,此时看了看哭着看着自己的阿萝,目光却不由落在了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阿昙的脸上,生出了满心的痛苦。
庶女不好,然而嫡女与远在陕甘总督府中的妻子嫡子,早就对自己再无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