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昙目光明亮地看着皇帝拿了皇后喝过一口的茶喝了,抿了抿嘴角,低头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偷偷地笑了。
“如此,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皇帝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终于叫太子将方才的那点儿关于皇后母家的破事儿忘了,松了一口气。
皇后见他做贼心虚,也不说他,只笑了笑,又命人上了御膳留了众人吃饭,很晚之后,方才叫庆德长公主带着阿昙走了,与沈妃也应了她想要求亲的请求,这才对皇帝笑道,“我瞧着阿昙是个不错的姑娘,身份也配得上皇子,陛下要封元恕王爵,还叫他出宫建府,没有个人照料谁放心得下呢?如今就很好,这两个孩子,我瞧着也十分和睦,日后在一处,我与沈妃就放心了。”
皇帝正瞪着死赖着不走,此时正低头给仰天躺在美人儿大腿上的胖猫仔儿揉肚子的弟弟身上,见这家伙的目光都在胖猫仔儿的肚皮上,心里很不慡,听了皇后的话便颔首道,“你与沈妃自己拿主意就是,只是姻缘这事儿,就得两厢qíng愿,那姑娘心里怎么个想法?万不可不顾忌人家的心意。”他絮絮叨叨说完这个,见皇后含笑看着自己,便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咱们是皇家,又不是土匪窝。”看上了就抢回来,那是qiáng盗!
“我只恐太后娘娘也相中了阿昙。”皇后便轻声说道,“她到底顶着孝道,若叫咱们再三怠慢,只怕不好。”
“我听说今日庆德带了两个女孩儿入宫?”皇帝的目光看着元湛正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很jīng致剔透的小玉雕来,竟也是胖嘟嘟的一只小猫仔儿,栩栩如生的模样,叫阿眸眼睛都亮了,抱着美人儿的手指哼哼唧唧地讨要,嘴角就勾起了一丝笑容来,漫不经心说道,“其中一个还说了些很有趣的话?这么有想法的姑娘,若是愿意,就给了太后,一家一个岂不是皆大欢喜?”
太后宫中的事儿虽然不至铁桶似的漏不出去,然而皇帝知道得这样清楚,也是说明在太后宫中有自己的眼线,皇后只当不知道,闻言便皱眉道,“那个是庶出,太后只怕会不快。”
嫡出的给大皇子,剩下的庶出的倒是给了承恩公府,这不是在侮rǔ人么?!太后还不气死啊!
“左不行右不行,太后的标准也忒高了。”皇帝哼笑了一声,见元湛已经妥协地将玉雕放进胖猫仔儿的怀里,喜得这猫仔儿扭着小身子就去啃人家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才与皇后低声说道,“太后现在看不上总督府庶女,日后,只怕庶女也娶不上了。”他笑了笑,在皇后诧异的目光里淡淡地说道,“当年承恩公府做下过事,毁了人家一家,如今,也是该还了。”
“你说的是弱水?”皇后急忙问道。
“因果循环,就是如此,总得慢慢儿清算,还人家一个公道。”皇帝敛目,慢慢地说道,“至于太后,我为了孝道,留承恩公府不致家破人亡,也就罢了。”
“那件事,确实有损yīn鹜。”皇后想到弱水的凄凉可怜,也叹了一声,沉默了下来。
“老大的亲事若是愿意,就早点儿定下来,我寻思着给他封成郡王。”皇帝说完了这些,就急着撵还在安坐的弟弟,见他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将胖猫仔儿放在软软的垫子里,这才对嘴角抽搐的皇帝冷冷地说道,“好好照顾它!”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叫皇帝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刚想反驳一下这胖猫仔儿是自家出品,却见弟弟甩手风度翩翩,十分潇洒地走了,这才与皇后抱怨地说道,“一个两个,都成我的主子了!”
“做兄长的,小心眼儿可不成。”皇后笑了一声,见胖猫仔儿把小玉雕欢欢喜喜地捧着与自己献宝,小身子扭来扭去十分喜欢,便也跟着摸了摸,温声道,“好好儿收着。”
“今天学堂去得怎么样?”皇帝今日见识了胖猫仔儿饭间独自凶残地啃掉了一整个儿的肘子,格外地开眼,只笑问道。
“瞧着很不错。”皇后见胖猫仔儿在chuáng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不怀好意地看着皇帝,后者的眼睛都绿了,急忙拿帕子掩住了嘴角咳了一声。
威胁了皇帝一下,阿眸陛下满意了,这才跳下chuáng往自己的小房间去睡觉,这样善解人意,都叫皇帝感动得不轻。
迈着王八步带着几个小宫女儿在后宫消食儿,阿眸只觉得今天月下风景特别好,还有清凉的微风chuī着自己软乎乎的小软毛儿,十分舒服,至少比夏天好过多了,走了一会儿就累了,胖猫仔儿正要寻个地方歇歇,就听见前头一个小小的湖中的凉亭之中,传来了细微的乐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