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这是嫌弃我?”花姨娘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眼含着泪说道。
彭暮chūn的脸也落下了,“太太您这是何必……”
“我……”吴莲的脸转换了几个颜色……
“太太是不是犯恶心了。”彩云说道。
“我一闻这味就犯恶心。”吴莲做势yù呕。
“原来如此。”彭暮chūn立刻笑了,“太太今日在岳父家如何?”
“五妹出嫁,全家人自然都是高兴的。”
“岳父对我谋外任的事……”
“老爷说时机未到,但会替相公留意。”吴莲早就准备了话搪塞彭暮chūn。
“有什么时机未到的,跟我同科的几个人都已经得了好差事了。”彭暮chūn说道。
“还是要等的。”
彭暮chūn立刻脸色从chūn暖花开转到了寒风凛冽,他知道吴莲是绵软的xing子,又不得宠,不迫一迫是不会在娘家替他说话的,在自己家也不是得爹娘喜欢,刚开始吴莲颜色好,xing子好,现在看起来竟然寡淡无味得很,他也懒得多应付,反正娘家也没人替她撑腰,“我看你是根本没说,今天趁着岳父岳母高兴,你嘴甜一点随便说一说这事也就成了,不知道别人能办的事,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难。”
吴莲的刚刚暖一些的心被他得话说得像被扔进冰窖里一样,“相公你……”
“唉呀,老爷,您不必如此,明知道姐姐为这事为难……”花姨娘拧着身子过来扶彭暮chūn。
“姐姐?”吴莲简直听着像是针扎耳朵似的,吴家那么多姨娘,谁敢跟刘氏称姐道妹?“你叫谁姐姐?我可担当不起。”
“你……”彭暮chūn先生气了,“你怎么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他拉了花姨娘的手,拂袖而去。
吴莲看着他背影,觉得自己简直是被遗弃了一样,她何至于命苦至此?
“姑娘,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真欺我吴家无人了。”彩云说道,“五姑娘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句句在理,明明是彭家有求于吴家,姑娘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也许这是报应吧。”吴莲躺倒在chuáng上,望着棚顶发呆,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记得了,其实她记得很牢,她记得生母,也记得生母带着笑熬jī汤给老爷的另一个宠妾喝时的样子。
结果那个宠妾一尸两命,太太震怒,生母被人从屋子里硬生生拖到正院,奶娘抱着哭闹不休的她离开了生母的院子,从此她再没回去过那个院子,那年她四岁,那一天的记忆却特别的深。
“姑娘,大人能受委屈,孩子怎么受?”
“太太!太太!”王婆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太太,老太太拿着jī毛掸子要打慧姐儿呢!”
吴莲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下地穿鞋,就在她跑到老太太的院外时,正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叫,彭老太太挥舞着jī毛掸子追着打慧姐儿,荣哥儿护着慧姐儿不让她打,几个婆子都是吴莲带来的人,都拦着老太太不让打。
“老太太,慧姐gān什么了您要打她?”吴莲再怎么面团xing子,也是为人母的,疯了似的跑到慧姐儿跟前,抱着慧姐儿。
“她偷吃!”
“奶奶不给我糕吃,哥哥给我吃,奶奶打!”慧姐儿已经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小姑娘家家的,那么馋!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彭老太太说道,她本来就不喜欢慧姐儿,慧姐儿长得太像吴莲了。
“小孩子难免贪嘴,两个孩子给了这个不给那个当然要起争执,老太太你这事做得过份。”彩云实在气不过。
“你是谁啊,还数落起我老太太来了!我养了那么多孩子……”
吴莲耳边响起吴怡的话,为女子弱为母则qiáng,她能受委屈,难道要孩子也受委屈?她看着慧姐吓白了的小脸跟被抽红了的手背,荣哥哭得通红的眼睛,整个人像是被人抽了一顿似的,整个人都醒了。
“来人,把哥儿和姐儿抱回我的院子。”吴莲站了起来。
“谁敢!”彭老太太瞪起了眼。
“我敢!”吴莲喝道。
“你们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把哥儿和姐儿的东西收拾收拾,抱回咱们院子去!”彩云见吴莲终于硬气了起来,立刻帮腔,吴家的人早就看彭家的人不顺眼,只是吴莲自己软弱这些人才跟着忍气吞声,如今见吴莲这样,一个个也都挺起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