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结果,我发现那人往陶家去了。”屠苏沉吟,想必是陶氏派出来打探消息的。
关忠接着又说道:“小姐,小的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大少爷的武馆根本不在这里,哪有那么巧就撞上了陆二少爷说小姐的事,就算撞上了,又哪那么巧再碰上陆大少爷?我听人说,陆大少爷因为身体弱,很少出门。这一切撞在一起太巧了。”
屠苏边快步走着边冷笑道:“我也早觉着蹊跷,反正我们还要再逗留几天,这几日你自去打探消息。”关忠连忙应了。
屠苏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他:“要和这些小厮伙计们套近乎,必少不了花销,这些给你。”关忠连忙说道:“虽有花费,却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你拿去用吧。”
“谢谢小姐。”关忠脸上露出一丝感激涕零的神qíng。屠苏心中狐疑,她觉着关忠虽然脸上流露出这种表qíng,却又似乎不是发自内心。倒像是竭力装出来的。她又转念一想,听他的口气,他从前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仆人,所得赏钱自然不能跟现在同日而语。想到这里,她便也不再想其他的,进了客栈径自去林氏的房间报信。
林氏此时正虚弱的躺在chuáng上,关厚齐急得嘴上也起了燎泡。正在无奈转悠时,见了屠苏回来,连忙上前问长问短。屠苏迅速将今日发生的事qíng有选择的讲了一些,自然略去了自已对陆云泽大施唐僧功夫的那段,只说陆大公子为人心善,已经力劝陆大夫人饶过关毛。林氏一听,不住的赞叹陆大夫人是个大善人。然后又要挣扎着起来去府衙接关毛,被屠苏qiáng摁下去歇息。
中间陶氏又派人来看了林氏,屠苏和那丫鬟闲叙几句,再有选择xing的说了今天中午的事qíng,那丫鬟探听一番便起身告辞回去。陶氏的丫鬟刚走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楼梯上想起了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林氏听出是关毛的脚步声,挣扎着从chuáng上坐起来,趿拉着鞋就要去开门。屠苏也不去跟她抢。进来的人果然是关毛。林氏二话不说,抱着关毛就放声大哭,身后的关文也是低头垂泪。母子三人抱头痛,哭不止,屠苏和关厚齐劝了好一一阵子,母子三人才渐渐止了泪,拉扯着坐下来互相问寒问暖。
屠苏见关毛全身灰扑扑的,身形也比以前瘦了不少,心中明白,他肯定在府衙里受了不少教训。关文更是灰头灰脸的,看样子最近没少奔走。
林氏心疼不已的看着两个儿子,眼中含泪抱怨道:“我们不在这里了,咱们回家去。以前在乡下时,男孩子们哪次打架不是头破血流的,顶多赔点药费,一篮jī蛋而已。哪有打人一拳就要进衙门的。”中国人自古就怕诉讼之事,林氏也一样。她觉着一跟衙门沾上边便万分可怕。
关毛闷声答道:“娘,我错了,下次再不能随便打人了。”
林氏本来打算要狠狠责骂他一顿,现在一看他这副样子,心疼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再骂他?众人说完关毛的事,林氏又问起了关文的事qíng,关文只是笑着说一切都好,先生对他好,同窗待他好。屠苏细细观察着关文的表qíng,却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趁着林氏教育关毛时,屠苏便拉着关文到自己房里,直接了当的问道:“二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究竟过得怎样?”关文仍跟刚才一样,只说什么都好。
屠苏冷笑道:“二哥果真是见了世面,也学会骗人了。你既然不肯把我当亲人,我也不理你了。”说着就要赌气离开,关文见此qíng形顿时慌了,连忙拉着她的袖子再三恳求:“屠苏你先别走,我,唉……“
关文思索半响,最后才幽幽叹气道:“事实上,我过得不好。别看表面上锦衣玉食,仆从随身,还不如我们在关河村时过得快乐。”
屠苏急忙问道:“是不是学里的先生不喜欢你,同窗看不起你欺负你?”
关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沉吟半晌道:“是这样。”
屠苏冷声说道:“果然与我所料无差,定是有人不想看你读好书,所以便用这些分你的心。久而久之,你便不想去学堂了。”
关文目光闪烁,沉声叹道:“我开始时一直想不明白,我一向与人为善不出风头,不拔尖,为何总有人和我过不去。现在,我突然全都明白了。”关文自嘲的笑着。屠苏丝毫不惊讶,其实她原本打算着要来云州一趟探探qíng况。正好关毛又发生这事,让她提前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