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了又气又喜,气得是关厚勤那人面shòu心的做为,喜的是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当下一家人又哭又笑的,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屠苏和桑落见状,也忙去厨房准备了一桌好菜为两个哥哥接风洗尘。当晚,关厚齐和林氏坐在上座,苏中晨和刘奶奶等人也在客座。大伙说说笑笑,气氛喜气洋洋。
此时正值暮chūn四月,一轮妩媚朦胧的chūn月挂在深蓝的天空,竞相斗妍的百花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窗外chūn夜沉沉,屋内欢声笑语不停。一家人吃完了饭仍然兴致不减,又一起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林氏和刘奶奶坐在一角说些家长里短,关厚齐和关毛一起叽叽嘎嘎不知在说些什么,狗蛋和桑落则是满院子的乱跑。关文悄悄拉了屠苏说道:“大妹,这次多亏你的帮助,不然不会走得那么顺畅。”
屠苏笑道:“哥哥自己就很厉害。”关文摇头,这个妹妹对于人心的把握实在太厉害,好像会掐算一般。连陶氏和关厚勤的反应都基本料中了。
屠苏见他低头不语便说道:“你也别再想那些,要多往后看。咱们兄妹几个得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
关文忙点头称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大妹可认识那陆家的二公了?”
第四十五章 chūn夜
他一说,屠苏便想起了那个可怜的陆云泽,便问道:“可是陆云泽?难道他又找大哥的麻烦了?”
关文笑着摇头:“那倒没有,他找我来问你的事,我觉得奇怪便问问你。”屠苏哦了一声,略一思索,便将自己为了救关毛出来,在陆府门前拦住陆云泽的事说了,当然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唐僧功和喷壶法。关文听罢捂着肚子笑个不住。
“大妹,你这人太……太有意思了,亏你想得出来!”
屠苏装着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也不想这样嘛,只是实在没办法。恐怕以后我的名声也完了。”
两人正说得高兴,却听见苏中晨在旁边慢慢悠悠的说道:“女子者,当贞静也,当端矜也,不近于外男,不……”屠苏一听他这番迂腐不堪的言论,心qíng瞬间变差,眉头一皱,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他:“去去,回屋读你的书去。”谁知,苏中晨硬赖着不走,仍然站在两人旁边啰嗦个没完,从《女诫》说到《女四书》扯个没完。
屠苏被激得大怒,她霍地起身窜到苏中晨面前,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啜起一口茶水,噗嗤一声喷了他一脸,尔后又学着他的口吻说道:“男子者,当心胸宽广,人唾其左脸,亦当右脸迎上。”说着,她再次喷出一口,苏中晨一边用袖子挡着脸一边躲闪着:“真是有rǔ斯文,有rǔ斯文。”
屠苏轻哼一声,嘲讽道:“君子者,泰山崩于前应不变色,大河决堤而不动弹。如何因这区区一口茶水,东躲西藏,以袖掩面,实在有负圣贤教化!”
苏中晨被她抢白得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嘟囔道:“好男不跟女斗,君子不与小人厮缠。”
正和刘奶奶说话的林氏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忙大声制止道:“屠苏,你又欺负中晨了!”
屠苏连忙接道:“哪有,我在跟他请教圣贤之道。”然后又问苏中晨:“苏呆子,你说是不是?”
苏中晨说道:“是乎,非乎?”
“……”
这时,关忠跑过来,拉着苏中晨语重心长的劝道:“苏呆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最讨厌《女诫》吗?你怎地还在她跟前说这些?”
苏中晨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男子立于天地间,应当铮且直。不能似你这等谄媚之徒……”
“你是不识时务!”
“你……”
两人开始争吵个不停。桑落和狗蛋也嬉笑着跑过来看热闹。
关文回来后,仍旧像以前那样上午在王秀才那儿读书,下午在家帮着gān活,晚上跟苏中晨探讨学问。关文想参加今年十月的童试,但王秀才却是个通达的人,他不主张学子死读书,每日只给他们上半日课。剩下的时间便由自己安排。关文原想着仍像以前那样替家里分担些家务。不过,如今店里的伙计有好几个,已经用不着他再去当小二了。林氏也只让他尽管专心读书。关文也知道自己的底子差,越发用了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