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厚齐腿伤好后再次向林氏告辞。关毛自幼跟他亲近,走时倒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他一外人常住这里也不合适,最后只得送他回去,林氏将吃的用的,收拾了一大包给他带上,再三嘱咐他要经心。
临走时,关厚齐犹豫再三还是问道:“玉娘,你可曾想过……想过……改嫁?”林氏脑子嗡的一下炸响,她看了一眼满脸不自在的关厚齐,脸腾的一下红了,动了动唇低声说道:“我眼下只想着把四个孩子养大成人……”
关厚齐略微有些失落,又接着说道:“这样也好,我原本想劝你,若是改嫁也得好好挑人的……”林氏觉得他话里有话,也顾不上尴尬吧,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关厚齐惊讶道:“原来你不知道?”
“你快给我说说。”关厚齐这才意识到事qíng有些不妙,赶紧将自己听来的一鳞半爪全部讲给林氏听。林氏一听,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绞着衣袖,恨恨地说道:“我倒要去问问,是哪个缺德冒烟的东西这般诋毁我的名声!”
说完,她转身回到店里,对着兄妹几人说道:“你们好生在家,我回村一趟。”屠苏看她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林氏也不细说,拿了钥匙转身就走。
“大哥,中晨,你们在家看着,实在不行就关门半日,我跟娘去看看。”
刘奶奶也出来说道:“你们放心去吧,有我在呢。”
关文一左一右跟着林氏出门,桑落也急忙跟了出来,几个人雇了驴车连同关厚齐一起,浩浩dàngdàng的朝关河村行去。关厚齐又委婉的将村里的流言转告给了三兄妹,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走到半路,又碰上了齐婶子。齐婶子听说他们一家要回村,二话没说也上了车跟着他们回去。
林氏平平心绪,说道:“你有事且去忙吧,何必跟了我折回来。”
齐婶子答道:“反正我也是去找你,既然你来,我还去做甚?”林氏对她此行的目的猜了大半。接着齐婶了看看关家三兄妹,便附在林氏耳边低语了半晌。林氏的脸色越来越白,指甲掐进ròu里。齐婶子连忙劝道:“你可得挺住,我也觉着这事透着蹊跷,你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屠苏在旁边把牙咬得格格直晌,真没见过这么人无耻的人。不用猜,她便知道是谁gān的。
他们想得倒美,让林氏改嫁给那个又抠又肥又jian的胡员外,他们关家的所有财物便归他们了是不是?
屠苏拉拉林氏的衣袖说道:“娘千万别气,您气坏了正中那些人的心意。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村里固然有那些是非不分的,但是大多数人也是有眼睛的,娘是什么人他们能不知道吗?今天咱们把事问清楚,找到污蔑娘的人,管他是谁,先送官再说。”关文一直没说话,他的脸色铁青,眼中冷意森然。
驴车咯吱咯吱的行驶着,车上气氛沉重压抑,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关河村。
关家一家人刚进村子,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像苍蝇见了蜜一样嗡的一下全围了上来。有极个别替林氏担忧的,也有那专等着看笑话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屠苏姐妹俩一左一右护着林氏朝关家走去。不多时,高氏便领着杨氏吴氏迎了出来。
高氏yīn阳怪调的招呼道:“哟,大儿媳妇,我正寻思着要去找你呢,这么快就来了。那胡家的媒人可是刚走呢,呵呵。”
林氏气得身子直晃,她用手指着高氏,一时说不出来话来,屠苏见状连忙高声问道:“奶奶,咱们关家穷到如此地步了吗?要靠卖寡妇媳妇吃饭?您老即使要卖,也得等上几个月才好,我爹可是刚下葬多久啊?”
围观的村民又议论纷纷。
“这事还真奇怪,林氏要嫁也得嫁那个人才对,怎么突然冒出个胡员外?”
“就是就是,那胡员外为人是出了名的吝啬,他的第二个婆娘生了重病,他怕花钱,硬硬拖死的。”
“他家还有个傻儿子呢。”
“再者他们一家又不缺钱了?”
“不是她家缺钱,是旁人缺钱。你们傻啊,大毛一家一走,那房子那地还有镇上的铺子还不都落到那人手里!”
“哦——”有人做恍然大悟状。
高氏看这风向越chuī越偏,连忙跺跺脚,提高嗓门道:“哎哟,这怎么赖到我头上了,是你娘自个儿跟人家勾搭好了,胡员外才托媒人来求亲的,现在倒好,屎盆子都扣到我身上了,这后婆婆就是难当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