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屠苏决定用迂回曲折的手法来循序渐进的解决此事。计策一定,她心中顿觉大安。不过,为了bī真,她的脸上仍然适时的带着一丝惶恐不安,说道:“娘,大哥二哥,我已经想明白了。爹若是打我就让他打呗。反正我从小到大已经挨打挨习惯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让他是我爹呢。”屠苏一语未了,林氏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扑簌的直往下掉。关毛关文和桑落也是泪光莹莹。屠苏脸上神态凄然,显出一丝故作的坚qiáng,用平静的口吻一句一句地说着让人怜悯又心酸的话。她每多说一句,林氏和三个儿女的心就痛上一分。
她首先要做的是激起家人的同qíng心,然后再制造有利于她的舆论。让他们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既然她不能创造新的社会规则,那就利用它来为自己服务。对于敌人,她的心肠自然要硬;对于亲人,她的态度则必须要放软。这样,他们才能和她同仇敌忾,共同对敌。
屠苏见初步目的已经达到。随即又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娘,刚才我光顾着害怕了,还没问爹的事qíng呢。他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吗?方才那外面的伙计说的两位小姐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猛地戳上了林氏的心窝。林氏的脸色大变,眼中闪烁着冲天的怒火,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自然不是一个人,你们的爹还给你们带来了两个妹妹!”
“啊,原来传言竟是真的!”屠苏脸上现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林氏抹了抹眼泪,语调沉缓的给四个孩子大略jiāo待了一下关厚齐的话。
原来刚才关厚齐来时,就影影绰绰的告诉林氏说,关厚勤这次回来是衣锦还乡,光华贵的马车就有好几辆,另外还带着三四个仆从以及两个和桑落年纪相当的女孩,那些仆从称关厚勤老爷,称两个女孩为小姐。这几种事项合在一起一想,便也明白了。只是方才林氏光顾着对付关厚勤和护着屠苏了,暂没往这方面细想,现在一经女儿提醒,她自然是想起了这档子事。
屠苏装作没看到林氏灰败绝望的脸色,自顾自的愤然说道:“娘,他这么做,简直太过份了。如果他仅仅是嫌恶我,对娘和两个哥哥还好就行。我大不了走得远远的,不让他看见就行。但是如今他都做了些什么?娘在家里守着薄田朽屋,含辛茹苦替他养儿育女,数十年如一日的忍受着公婆妯娌的挑剔挤兑。他倒好,离家九年不回。一回来就便带着娇妻爱女。他把娘置于何地?娘先前纵然有改嫁之意,一是因着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二是为了躲避那些yīn险小人的算计,为我们姐弟四个谋条活路。由此可看,做错事的一直是他,娘一丁点都没错。”
屠苏这些话,全都敲在了林氏的心坎上。实质上,她之所以这么说,是看出了林氏因为关厚齐这事,心中有些心虚。在一这点上,女人就是这样的。男人无论在外面怎样花天酒地,他都丝毫不觉得愧疚心虚反而会为自己找各样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女人稍有一点jīng神出轨和短暂qíng史就觉得万分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时不时的自责上一番。很多现代女人都如此,更别提是在提倡三从四德的古代了。
林氏听了女儿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自己守了他九年,要改嫁也是另有缘故,她有什么好心虚的!真正错的是他,他明明在世,却数年不归;明明家中有妻有子却贪图富贵另娶他人。这么一想,她心中的那点愧疚和心虚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林氏看着屠苏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这个孩子越来越聪明,为什么关厚勤非要如此待她呢。她实实在在是他的骨ròu,就连她的xing子……也有一点点像。如果屠苏知道林氏觉得她和关厚勤相像,她铁定翻脸不可。
一家人说是要商量,实则等于什么都没说。关文纵然有些计策,但念着关厚勤毕竟是自己亲爹,这与高氏那件事又全然不同。屠苏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便也没再拖着他们一起掺于到自己的计划中来。她只盼着,他们不要在关键时刻拖她的后腿就行,其他的她不做要求。
眼看着就到了第三天,关厚勤因为被村里有头脸的人请去喝酒,没有空闲亲自前来,而是派来了个jīnggān的仆妇过来,告诉林氏他要在老屋的宅基地上起新房,并要求林氏和几个孩子回家去料理家务服侍公婆。另外还把两个双生女儿送到关家食肆,让屠苏姐妹好生安顿照料,若有怠慢拿她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