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捅赵六的肺管子上了,这家伙把前仇旧恨全想起来了,当即没好气的道:“你少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谁让你送我儿子去学校了?哪显着你了?我告诉你,我儿子不上学,想花三块钱就摆平我?门都没有。”
刚才他来的时候那是气势十足斗志昂扬,结果被甜甜和虫子这么一闹,现在啥气势都没有了,抱着个布娃娃,整个一家庭妇男。
段志涛没理会赵六,而是离长椅远远的坐下,先对闺女道:“甜甜,把咕咕领出去,它们咋还进屋了?”
甜甜听话的放下瓶子,转身就往外跑,几只jī不用人叫,抖着翅膀就追了出去。
知 道闺女还得和几只jī纠缠一会儿,段志涛笑着对赵六道:“六哥,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孩子念书是好事,你咋能不让孩子念呢?不是我这当弟弟的不跟你商量,可眼 巴前就孩子上学是大事,所以我就决定供我侄子上学了,今后你让念我就多花俩钱,你不让念我就少花俩钱,到底让不让念,随你这当爹的便。”那语气相当光棍, 左右不是我儿子,你不让念我还省钱了呢。
赵六狠捏着手里的布娃娃,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段志涛,你别忘了,我救了你闺女不说,还被你一顿好打,你小子这是想忘恩负义?”
“六 哥,这你可冤枉我了,打你是我不对,可礼我也给你赔了,歉我也给你道了,咱们总不能抓住不放吧?再说孩子这事,你救了我闺女,我资助你儿子,我这还不够真 心吗?我看小龙那孩子百jīng百灵的,指定能考上大学,这么一算,我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咋能说我是忘恩负义?”
瞅着段志涛那一脸的无辜加委屈,赵六再也忍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把个布娃娃往椅子上一扔,往前紧走两步指着段志涛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儿子上学我不同意,娃娃亲的事我也不提了,你给我拿出一千块,咱们这篇就算揭过,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段志涛笑容渐冷,淡淡的道,“不然的话你想gān嘛?”
想gān嘛?想拆了他的房子,毁了他的jī场,绑架他的闺女,nüè待他的儿子,但是,这些话赵六不但不敢说,他也不敢做,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牢里出来的,说不上不咋凶残呢,可事实上,他是偷jī进去的,你说他能凶残到哪去?
此时见段志涛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珠子都透着寒光,赵六咽了口唾沫,气哼哼的拐了个弯:“gān嘛?你要是不给的话,老子今儿个就不走了!”
说 着话,他后退一大步,身子猛地往后一坐,想用动作显示自己的气愤,可倒霉的是,他坐斜了点,一屁股坐到甜甜的瓶瓶罐罐上了,如果他是正常的坐下去,估计这 瓶子还没事,可他用力过猛,哗啦一下就坐碎了两三个罐头瓶子,破碎的玻璃碴让赵六嗷一声就蹦了起来——他的屁股,他的jú花。
甜甜刚摆平了外面的jī妈,进屋就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孩子哇一声就哭了:呜,爷爷坏,把她的虫虫都坐死啦!
……
“甜甜这是咋了?咋瞅着不高兴呢?”范淑玲诧异的看向冷着小脸的外甥女,平日里这丫头可是家里的开心果,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这孩子不乐过,今儿个这是咋了?
正给重孙子喂米糊的段老太太,一听这话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弄得她也没敢再提,等去隔壁就剩姐俩了才低声问道:“甜甜咋了?你骂她了?”不能吧?当初这孩子离家出走都没挨揍,还有啥事能让她这么难受?
“我骂她gān嘛?是她养的虫子死了。”养了好几个月,结果被赵六一屁股坐死了大半,也难怪孩子难受。
虫子不虫子的范淑玲没往心里去,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赵六没事吧?”一屁股坐到玻璃碴上,想想都替他疼得慌,这小子还是从那地方出来的,他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范淑香不在意的笑道:“能有啥事?几块玻璃碴,到医院捡出来就完事了,再说了,这是他自己坐的,又不是我们让他坐的,他还想有啥事?”没让他包赔虫子的损失就算不错了,上百条虫命呢。
见妹妹说的轻松,范淑香好笑的点了点对方的额头:“真看出志涛惯着你了,听听这语气?还学会得理不饶人了?”以前淑香的胆子还没有二两重,借她个胆也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