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自然也是注意沈子举了,见他看向自已眼中露出明显的喜悦来,她愣了一下,也向着他点了点头。
沈子举却感觉到自已有些冒失了,连忙不再看苏芷,他是还要去京城科考的人,不能让人发现这种让人耻笑的感qíng。
沈张氏眼力很利,她感觉出儿子好像不对劲,可是什么也没说,这时候沈有福早就走过来了。
“子举,你没事吧?身上疼不疼?脑袋疼不疼?你这可就要进京了,可不能出什么意外,我们沈家可就全指望你光宗耀祖了。”
沈有福担心地问,郎中的话他都有些不信。就得亲自问沈子举。
“爹,我没事,你放宽心吧。”
沈子举温和地说,他的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想他这个爹前面的话还挺让人心里热贴的,可是一到了后半句话,就让人心里有些发冷了。他也知道沈有福疼他,可是那种和兄长们完全不同的疼爱。好像是建立在他能中举当官的基础之上,虽然不让他反感,却也让他心里淡淡地不舒服,尤其是在看到了苏芷对待沈子安之后,那种不舒服就渐渐地扩大了。
在沈子举心中,他的四哥只是一个力气大些的乡野农夫,可是苏芷却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宝贝一样,这让沈子举很是羡慕,想如果他也没有这聪明的头脑,也只是个寻常的乡下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又会是如何?是不是根本不会对他这么好?他想肯定是这样,家里几个哥哥全是一个样。就他特别啊。
有了这个想法,沈子举对沈子安就更羡慕,对苏芷就更向往,对自家爹娘就更加的失望了。
沈有福是个xing格有些粗的庄稼老汉,他哪里能想到自家读书读的可以中举当官的儿子会是如此的挑他的刺,对他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的敬重?他依然在说着,可是还是以进京的话为主。完全不知道沈子举的淡淡笑容之下已经是变的越来越想离这个家远远的心。
在很久的以后,沈子举因为沈有福的事qíng,犯了天大的罪过的时候。他一个人静思悔过的时候,想会不会就是从这个时候,他开始对疼爱自已的爹的感qíng变了呢?全是因为和苏芷做对比,才会那样吧,可是那能是苏芷的错吗?不是。那时候的沈子举,也只有在心里怅然伤悔,却是悔不当初。
“好了,子举刚醒,你不要总和他说这些话了,看他的脸还这么苍白呢。”
沈张氏打断了沈有福的话,虽然那些话也是向钱家人示威,向他们表示,他们家里也不是好惹的,也是有个举人老爷,将来也是为官之家的。可是说太多了,就好像变的粗俗了,这是沈张氏有些接受不了的。
“子举,你还好吧?正好爹娘正要问你一件事qíng,钱老爷钱夫人也在,你的话是最可信的,要你来说。”
“娘,有什么事,你们问吧。”
“子举,我问你,广儿和沈姑娘落水的事qíng,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沈姑娘说被我家小儿给……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地方,这可是真的?”
钱大户问沈子举,他对沈子举的话还是信的,因为沈子举平时的表现极为的端正有礼,一看就是个品行高洁的人,再加上对读书人的喜欢,钱大户对沈子举很看重,可以说他认为自已儿子在前程上面如果没有自已帮着开路,都会逊于沈子举。
沈珠想要嫁给钱广,他之前不太反对,还是因为沈子举的原因,其实就像他夫人说的,钱广其实可以配的上更好的女子。如果他要是有个女儿,肯定就会把女儿嫁给沈子举,就不会考虑沈珠的事qíng了。当初他还考虑过把梁芙说给他,可惜梁芙就是为了婚姻之事才跑出来的,连她的爹都敢违抗,他这个当舅舅的自然也是管不了的。
沈子举听了这话就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他看着屋子里的人全看着他,嘴唇动了几动,还是难以启齿。
其实这个事qíng他是清楚的,在石台上的时候,他看到是珠儿把钱广给推了下去,然后她才跳了下去,后来发生的事qíng,他这个和沈珠一起爬出娘胎的人又怎么能猜不透沈珠是打算做什么?
在庙里的时候,他去质问过沈珠,沈珠却是请他不要把实qíng说出来,说她要嫁给钱广的事qíng是家里人全都乐见其成的,她现在只是在争取,马上就可以成功了,让他助一臂之力,不要破坏她的计划。
“小哥,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你会让我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会助我嫁一个好人家,现在钱广就是我选的那个人。你一定要帮我。还有,我们家里与钱家成为亲家,对你也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