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郡主今年十二岁,也到了开始相看人家的年纪,可着京城细细找一找,的确没有比忠勇郡王季无忌这样四角俱全的合适人选。可是这相看之事是双方的,那明华郡主骄横刁蛮霸道是在整个京城都极有名的,从一开始不论是帝后还是庄煜无忧都没有将明华郡主做为备选之一。若真为无忌娶了明华郡主,无忌这一辈子都别想安宁了。”常嬷嬷,明日一早就去玉花阁传本 喻,着明华郡主立刻出宫,收回其入宫腰牌,无喻不得入宫。“皇后沉着脸冷声吩咐一句,常嬷嬷立刻应声称是,她是低着头的,脸上浮出一丝早该如此的笑容。跋扈的明华郡主从来不把宫中的内监宫女嬷嬷当人看,早就已经犯了众怒,不过是所有宫人见帝后都纵着明华郡主,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愤愤然回到玉花阁的明华郡主越想心中越气,可她再气也不敢砸任何一件东西,因为皇后治理宫务很是严明,宫中的各处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记录在案的,便是一只茶盏砸碎了,内府也要细细追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如何打碎的,若是因为泄愤,那可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当事人是要受罚的。所以明华郡主只能拿身边的贴身宫女撒气。
但见明华郡主拿着一根很细的绣花针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身上飞快狠狠的扎着,落针都在那些 ,就算是立刻验伤都极不容易验出来。只看明华郡主那极为熟稔的动作和狰狞到变形的脸,就能知道这事她常做,是个行家里手。
那小宫女疼的脸都变了形,惨白到几近透明,泪水和汗水将她的头发粘成一团糊在脸上,浑身颤抖的如筛糠一般,却因为口中被堵了帕子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看上去可怜的令铁石心肠之人都不能不为之动容。可明华郡主却是例外,她看到小宫女如此痛苦,脸上却显出扭曲的畅快笑容。
而此时在明华郡主身边只有一个长脸高孤拐细眼睛的教养嬷嬷,她笑的甚至比明华郡主还快意,那是一种隐隐透着复仇快意的笑容。
明华郡主正疯狂的扎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一个声音响起:”回禀郡主,懿坤宫的常嬷嬷来了!“
明华郡主面色一僵,立刻将针丢到一旁,低声道:”万嬷嬷,快把滴翠拖下去藏起来。她也知道常嬷嬷是皇后身边头一等有脸面的嬷嬷,是万万不可以让她发现自己用私刑的秘密。
万嬷嬷低低应了一声,立刻将瘫在地上的滴翠扯起来拖走藏好,免得被常嬷嬷看出什么端倪。说到底,明华郡主心里也不是不知道害怕的。
万嬷嬷飞快将滴翠藏好,然后将地上的痕迹打扫gān净,看她那麻利的,显然这种善后之事她是做熟了的。收拾停当之后,万嬷嬷赶紧跟着明华郡主出去迎接常嬷嬷。
常嬷嬷一行人刚走进院门,就看到明华郡主微笑着站在门口,她身边的万嬷嬷已经快步迎了下来。笑的一张老脸皱的如同jú花一般,大声招道:“常嬷嬷您来了,快请快请……”
常嬷嬷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皇后娘娘口喻……”
明华郡主和万嬷嬷一愣,她们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片刻之后,明华郡主赶紧快步走下来,在常嬷嬷面前跪下,qiáng自镇定的说道:“明华接旨。”
“皇后娘娘口喻,着收回明华郡主入宫腰牌,明日一早即刻出宫,无喻,不得入宫。”常嬷嬷面无表qíng,用平静的声音的宣了皇后娘娘的口喻,听到明华郡主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她腾的站了起来,冲着常嬷嬷尖声大叫道:“为什么?”
常嬷嬷面色一沉,冷声道:“放肆!皇后娘娘的口喻,郡主也敢质问!还不立刻接旨谢恩!”
万嬷嬷忙上前一步对常嬷嬷陪笑道:“嬷嬷不要生气,我们郡主只是太震惊了,郡主正给皇后娘娘绣了一副额帕,就快做完了,郡主还打算今晚熬夜做出来,明儿一早请安之时献给皇后娘娘呢。”
常嬷嬷淡淡道:“郡主有心了,不过这是娘娘的口喻,老奴只是奉旨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还望郡主不要为难老奴,请将腰牌jiāo给老奴,也好让老奴回去复旨,明儿一早自有人来送郡主出宫。”
明华郡主冲到常嬷嬷面前,尖声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见皇后娘娘!”
常嬷嬷沉声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安置,郡主请自重。”然后便向万嬷嬷,沉沉说道:“万嬷嬷,把腰牌取来,也好不打扰郡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