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嫣微微低头,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丽妃道:“母妃,不论父皇何时指婚,女儿只肯嫁忠勇郡王一人。”
丽妃只敷衍的笑道:“母妃知道了,日后议亲之时,母妃会和你父皇说的。”
庄嫣得了丽妃的保证,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丽妃心里极想问问女儿什么这样喜欢那忠勇郡王,又怕勾的庄嫣越发迷了心窍,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另寻其他的时机再问了。
还在观鱼台上的无忌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相中了,只气鼓鼓的冲着庄煜囔道:“五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庄煜也纳闷呢,顺宁公主冲上来只是囔了一句,然后竟然还主动的道歉,这太诡异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细细一想,或许是这大半年的禁足让庄嫣长了记xing懂了规矩,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况且她刚刚被解除禁足令,若然又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又被禁足了,庄嫣应该是想到这个后果才道歉的吧。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庄煜点了点头,对无忌笑道:“七皇妹从前一向娇纵,想是禁足期间也吃了些苦头,才会这样吧,无忌,不用管她,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去燕喜堂了。”
无忌虽然贪玩却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他点点头道:“好,五哥我们走吧。”反正钓鱼的兴致已经被那位顺宁公主全都破坏了,无忌也不想再留在观鱼台上。
午时开宴,太后和帝后分别坐于燕喜堂首座,皇室宗亲文武大臣和内外命妇们坐于燕喜堂大殿之内,中间以十六扇紫檀架落地大屏风隔开男女。
太后坐的高,将文武百官并内外命妇都在看眼中,这一看,太后不由的暗自惊心,她才意识到隆兴帝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心腹从朝中剔走了一多半,只看三品之内的,已经没有几位大人是她的人。再看看命妇那一席,还算有几位夫人是她的人,可那些命妇们也就是能提供些银钱,却没有能力影响到朝庭局势。
隆兴帝和皇后见太后不动声色的看着堂下的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两个隐讳的jiāo换了眼神,她们与太后斗了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太后在看什么。
三旬酒罢,太后借酒盖脸,向隆兴帝说了起来:“皇上啊,你的亲兄弟们都没了,只剩下几个堂兄弟,从前的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就让他们都回来吧,哀家有了年纪,只想看着你们兄弟和和睦睦的,我们皇室人丁兴旺才是好兆头,皇帝,你说是不是呢?”
隆兴帝心中很不高兴,当年他继承大位,那些个亲兄弟堂兄弟们可没少在背后使绊子,这十来年中他的亲兄弟有病死的,有吓死的,有气死的,总之现在一个都不剩,倒是那两个堂弟还活着,一个被他封为吴王,发配到蜀中那蛮荒之地,另一个被封为宁王,打发去了宁化守祖陵。这二人无谕不得离开封地半步,此番圣寿节因不是整寿,所以隆兴帝便特意不下旨招吴王宁王回京,也免得多生事端。吴王和宁王还算识相,只是上了请安折子并将寿礼押送京城,其他再没有任何的举动。
太后心心所念的不是宁王,而是吴王庄钺,这话说起来便长了。那是一段连先皇都不知道的隐秘之事,若是先皇知道了,太后必然早就被打入冷宫悄没声息的死去了。
“母后说的是,如今太子已经有子嗣,五皇儿六皇儿也都到了该出宫建府的年纪,过不几年都能成家生子,到时候怕是母后连抱都抱不过来了。”
太后皱眉,她知道隆兴帝在曲解自己的意思,可是又不能说的更加直白,事实上她刚才已经说的够直白的了,再直白些,那就是立bī着隆兴帝下旨招吴王和宁王进京,不要是说是隆兴帝,便下头的文武大臣们也不能答应,这是赤果果的后宫gān政了。
太子妃就坐在皇后的下首,她将太后隆兴帝的话听在耳中,低下头 着小腹,脸上露出了笑意。她悄悄给贴身女侍一个眼神,那女侍会意,立刻将一道银丝鱼脍布于太子妃的面前。
皇后见太后大有不顾场合便要发作的意思,刚想说几句和缓的话,却听到身边传来gān呕的声音,皇后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太子妃以手掩胸,正对着盘中的银丝鱼脍发出gān呕之声。
皇后大喜,立刻起身离座来到太子妃的身边,轻拍着太子妃的背柔声道:“有多少日子了,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告诉母后呢?”
太子妃抬起头,脸上尽是羞红,不好意思的低低说道:“有一个月了,这些日子身上倦,和从前挺象的,原想等过了父皇的圣寿再宣太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