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了灵堂踏上往慈萱的青石小径，碧玺拉着chūn柳快走几步，将跟着的小丫鬟拉下一段距离，玺才问道：“chūn柳，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竟象是变了个人，我瞧着她对老夫人也不尊敬了。你是她身边头一等得力的，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chūn柳的娘是碧玺嫂子的gān娘，碧玺的堂哥又娶了chūn柳的表姐，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连着亲，是以比别人都要亲近些，故而碧玺在chūn柳面前才敢说那些话。
chūn柳重重叹了口气，郁郁摇头道：“谁知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从前我在她跟前最有脸面，如今却被chūn糙占了先，轻易不叫我近身服侍，只重用赵嬷嬷chūn糙她们。我心里正急呢，怎生想个法子再让大小姐重用我才是。”
碧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不解的说道：“从前大小姐对你言听计从，无有不依你的，如今怎么会是这样，别不是撞客了吧？”
chūn柳心中一动，只皱着眉头细细回想了起来。碧玺也不惊动她，只一路默默走着让chūn柳慢慢的想。快走到慈萱堂的时候，chūn柳忽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国公爷殉国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大小姐一觉醒来就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法，chūn柳，你快细细的说。”碧玺眼睛一亮，抓着chūn柳的手便轻声叫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急拉拢
碧玺将chūn柳带到自己的房间听她细细说了起来。chūn柳一边回想一边说，从九月十七那天早晨开始说起来，直说了莫约一刻钟，把她能想到的全都说了一遍。未了，chūn柳急切的问道：“碧玺姐姐，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撞客了？她和从前完全象是两个人。”
碧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大小姐是和从前不一样，可是听着也不象是撞客了，到底国公爷和大夫人前后脚过世，大小姐遭逢大难，会有些变化也在常理之中，chūn柳，大小姐还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chūn柳好一番搜肠刮肚，思来想去也就是大小姐对她和季无忌的奶嬷嬷冷淡防备许多，大小姐xingqíng比从前刚qiáng许多，除此之外真说不上别的什么。
碧玺有些失望，只说道：“chūn柳，你日后要多多留意大小姐，若有什么特别之处，赶紧过来告诉我，我保你有一份好前程。”
chūn柳知道碧玺在老夫人跟前有体面，忙忙点头应了，碧玺也不白让chūn柳做探子，只当着chūn柳的面开了箱子，取出一块浅绿云锦尺头和一块青莲色织锦尺头，又开了妆奁拿出一双梅花银簪并一对梅花耳坠，用玉色哆罗呢包袱皮儿包好，递于chūn柳道：“如今阖府都在孝中，也不能穿颜色衣裳，这是前儿老夫人赏的，你拿着做两件比甲穿，簪子和耳坠也是应景儿的，等出了孝期，我再给你好的。”
chūn柳家的人口多，平日里纵是得些赏赐，chūn柳多半也都是拿回家里帮补家用，是以她并没有几件拿的出来的首饰，如今只以素白丝绳绑起头发，看上去很是寒酸。碧玺送的首饰并不贵重，却正好解了chūn柳此时的难堪。
“多谢碧玺姐姐。”chūn柳紧紧抱着小包袱，感激不尽的向碧玺道谢，碧玺却不以为意的笑道：“你我姐妹还用谢么，老夫人对下人最是宽厚，赏起来人极大方的，我这两年很得了些东西呢。”
chūn柳一听这话，眼中立刻流露出羡慕之意，同样是一等丫鬟，人家碧玺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又过的什么日子！chūn柳本就不是个甘心受穷的人，她只道自己没福气跟错了主子，不觉便有了想办法进入慈萱堂的念头。
碧玺见chūn柳神色有些异样，心中暗自得意，不过是两件她不稀罕的东西就能让chūn柳动了心，看来老夫人jiāo待的事qíng很容易就能完成了。
因要去上房，chūn柳便依依不舍的将小包袱放下，对碧玺道：“碧玺姐姐，东西先放在这儿，我们快去向老夫人回话吧。”
碧玺笑着点头，带着chūn柳去了正房。
陈老夫人此时正歪在铺着玄色大láng皮褥子的罗汉榻上，枕着个秋香色弹墨大引枕，双眼似闭未闭，微垂的眼睑遮去了双眸间流动的算计。
碧玺带着chūn柳跪下，chūn柳想起刚才碧玺特意提点自己，说老夫人喜欢说话脆生的人，便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婢子chūn柳代大小姐谢老夫人赏赐。”
陈老夫人睁开双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chūn柳一回，方才淡淡嗯了一声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