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令府的府兵们押着人犯出了靖国公府,立刻惹来无数围观之人。靖国公府所在的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各府的下人们都跑出来看景兼打听消息。靖国公府这几年越来越倒霉大家都是知道的,可他们都没想到靖国公府不只是倒霉,而是要彻底败落了。连最后一点子支撑陈老夫人都被宗令府抓了去,这一家子还能有好么。
那些府兵只是奉命抓人,至于为什么抓,他们也不知道,因此也不可能告诉那些看热闹的人陈老夫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各府主子见下人打听不到消息,不免走动起来互相打听,只是他们谁也打听不到真相是什么。
陈老夫人邓嬷嬷还有柳氏被宗令府的人带走,庆阳伯夫人抱着可怜的小外孙子,皱眉对季重慎道:“姑爷,我把昌哥儿带回去替你照看几天,等萍儿回来后再把他送回来。”
季重慎胡乱点头道:“有劳岳母大人辛苦了。”
钱氏摇了摇头,看看早就吓的缩到角落里,正瑟瑟发抖的季绣云季弄云姐妹,低声道:“你们俩人要不要随外祖母回去?”
出于钱氏的预料,季绣云和季弄云都摇了摇头,齐声道:“我们不去。”
钱氏皱了皱眉,缓声道:“也好,如今你们祖母和母亲都不在府中,这府里也不能没有人照应,那外祖母就先带你们的弟弟回去了。”
钱氏带着小外孙子急匆匆回了庆阳伯府,今日之事她得赶紧写信送往江州讨个主意,柳氏的父亲庆阳伯正在江州任上做知府。
淳亲王爷高座宗令府正堂,陈老夫人邓嬷嬷和柳氏一到,他便猛拍惊堂喝道:“毒妇,还不将你谋害忠勇郡王太妃之事从实招来。”
只此一句话,便吓了陈老夫人魂飞天外,彻底惊呆了。淳亲王见状勃然大怒,立刻喝道:“将这毒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醒醒神!”
陈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扑跪到地上大哭道:“王爷,老身冤枉啊……”
“大胆毒妇,犯下滔天大罪还敢喊冤,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淳亲王爷的脾气本就bào躁,他一听陈老夫人喊冤心中更加愤怒,把个惊堂木拍的山响,好好一方惊堂木就这么被拍的粉碎。
“王爷,老身是皇上诰封的二品夫人,您不能对老身用刑!”陈老夫人也不知是彻底糊涂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向淳亲王爷叫起板来。
淳亲王爷被气笑了,他立刻拿出一道圣旨,喝道:“来人,读给这恶妇听。”
一个书办上前接过圣旨读了起来,这是一道夺去陈老夫人诰封,将其贬为庶民的旨意,听完圣旨,陈老夫人好似被人拨去了全身的骨头,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淳亲王爷一挥手,立刻有府兵上前拽下陈氏身上的织锦皮袍,扯去她头上戴的赤金簪环。陈氏又惊又惧,两眼一翻便昏死在大堂之上。
第一百零三章主仆互咬
淳亲王爷一声令下,立刻有府兵打来冷水兜头浇到陈老夫人的身上,彻骨的寒意将陈老夫人冻醒,她一醒来就扯着嗓子喊冤,淳亲王爷大怒,命书吏将那份血书一字不落的大声宣读了一遍,听得陈老夫人心中惊恐万分,暗道:“这是哪里来的血书,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
“冤枉啊……王爷,这必是恶人陷害老……民妇,请王爷明查啊……”陈老夫人放声大叫。
“传证人柳氏上堂。”淳亲王爷完全不理会陈老夫人的叫喊,只一拍桌子高声呼喝起来。
陈老夫人听说证人是柳氏,心中倒踏实了许多,当初用加料的莲子羹给杨氏催产,这事柳氏并未经手,所以她不可能有证据。况且这事已经过去四年多了,不论人证物证都已经无处可寻,她只要咬死不认,料想淳亲王爷也不能怎么样。
陈老夫人还以为自己是有诰封的二品夫人,有太后暗中撑腰,却不想今日提审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在隆兴帝等人的心中,她就是个将死之人,是否从实招来已经不重要了。
柳氏上堂跪下,淳亲王爷喝道:“柳氏,这血书上所写之事可否属实?”
柳氏忙道:“回王爷,句句属实。”
陈老夫人立刻破口大骂道:“小贱人,你敢污蔑婆婆!我打死你。”她边嚷边向柳氏扑过去,却被一个府兵一记窝心脚给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