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这话,脸上方有了些笑容,点头说道:“素青你说的很是,吴王在京中也没有王府,他回来也不能住进宫里,素青,你让外头先把房子安排好了,别让吴王回来连个住处都没有,世子和霞儿就跟着哀家住……素青,备笔墨,哀家要给吴王写信。”
李嬷嬷忙去准备起来,不多时,她将太后请到书案之前,将紫毫玉管的毛笔递与太后,也没有磨墨,只是将一小碟清水放到砚台旁,太后用笔蘸了清水,在信笺上飞快的写了起来,三寸长两寸宽微huáng的梅花笺上很快便被写上湿润的笔迹,水迹晾gān之后,那张微huáng的梅花笺便如同没有写过字那般gān净。太后亲手将梅花笺折起来封入蜡丸之中jiāo与李嬷嬷。
李嬷嬷赶紧将蜡丸藏在贴身荷包之中,带上出宫的腰牌,以买药为名去了百糙堂。在路上,李嬷嬷被路人撞了一下。因为已经进了腊月,街市上的人比平常多了几倍,大家都在忙着采办年货,所以李嬷嬷也没有在意,只匆匆往百糙堂赶去。
等她进了百糙堂,以看妇人病为由进了百糙堂的内堂,李嬷嬷一摸身上,脸色顿时灰白起来,额上渗了一层冷汗,那装着太后密信的荷包不见了。
“素青,你这是怎么了?”百糙堂坐堂的大夫一见李嬷嬷那样惊慌,忙关切的问了起来。
李嬷嬷哭丧着脸道:“阿山,太后的密信不见了。”
“什么?你把信放到何处的,怎么会不见?”那个与李嬷嬷年纪差不多的大夫也变了脸色,嚯的站起来着急的问了起来。
李嬷嬷急急道:“我就放在贴身荷包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那大夫忙问道:“就是你从前绣的那一对荷包么?”
李嬷嬷点点头,从前她绣过一对并蒂莲花的荷包,一只给了这个大夫顾山,另一只她自己贴身带着,那对荷包就是他们两个定qíng之物。
“阿山,这可怎么办啊,荷包没了我可以再绣,可太后的密信没了,若是让太后知道,她再不能让我活着。”李嬷嬷彻底乱了阵脚,抓着顾山的手哭了起来。在丈夫面前,李嬷嬷也只是个寻常的女人。
“素青你先别着急,仔细想想荷包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顾山赶紧轻拍李嬷嬷的背,放缓声音安抚她。
“我出宫门的时候荷包还在身上……啊……我想起来了,刚才经过毓华坊的时候,我被人撞了一下,荷包可能就在那时被人偷了。阿山,这可怎么办啊?”李嬷嬷静下心来仔细回一番,心里越发害怕,抓着丈夫的手哭的越发厉害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庄嫣劝兄
听完李嬷嬷的哭诉,顾山点点头。如今将近年关,街市上的扒手比平时多了许多,李嬷嬷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宫中之物,一看上去就是个有钱的妇人,她又是单身一人行走,这可是扒手们最喜欢的下手目标,荷包被偷倒也说的通。
那只荷包虽然有意义,可被偷也就偷了,了不起再绣一只,可关键是太后的密信也一并被偷了,若是落到普通偷儿的手中,顾山自然不会担忧,反正那蜡丸里封着的密信不用特殊药水浸泡就显不出任何字迹,看上去就是一张空白的小纸条。可是那只蜡丸若是落到了皇帝的手中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山背上冷汗涔涔,若然真是隆兴帝得到了密信,只怕被破解的可能xing就大了许多,到时必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就算是隆兴帝破解不了密信,这也说明隆兴帝的人已经盯上了慈安宫,盯住了李嬷嬷,那么百糙堂这个联络点必然bào光……
想到这里,顾山忙说道:“素青,你不要哭了,此事非同小可,你快把你的帕子给我。”
李嬷嬷不解的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放到顾山的手上,疑惑的问道:“你要我的帕子做什么?”
顾山打了一声唿哨,一条黑huáng毛色的糙狗便飞快的跑了进来。顾山将帕子放到糙狗的鼻前让它仔细嗅了嗅,然后低喝了一声:“寻……”
那条糙狗立刻扑到李嬷嬷的脚边狂吠起来。李嬷嬷吓了一跳,忙往后闪道:“细崽走开!”
顾山命一个小厮带着细崽沿着李嬷嬷前来百糙堂的方向一路找去,务必要找到那只荷包的下落。
李嬷嬷这才明白顾山要帕子做什么,忙问道:“阿山,这个法子有用么,细崽真能找到我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