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一会儿,刑部专门画通缉令的画师被传了过来,严信也不多说,只命画师按着侍卫们的描述将那刺客画出来。
刑部画师是做惯了按着描述画像之事的,通常小半个时辰便能画出来,可是这一回却有些异样,他先按侍卫之言画了一幅小样,再由侍卫们指出何处不象以做修改。没想到每个侍卫给出的建议都不一样,那画师改了十数遍,却没有一位侍卫看后说象的,这可把那位画师急出了一身的汗,要知道他画的可是刺杀睿郡王爷的刺客,若画不出来便能不张榜缉凶,这个责任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画师能承担起的。
严信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有人来呈上画像,他便亲自去看。只见画师苦着脸拿着画笔站在当中,那些侍卫们坐在画师的身后,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意见,弄的画师简直无所适从,他不论根据谁的意见修改,都会招来一片“不象不对”的否定之声。
严信一出现,房中便立刻安静下来,那名画师赶紧走到严信的面前,跪下说道:“国公爷,小人画技不jīng,还请国公爷找画院奉诏前来画像吧。”
严信没有理会那名画师,只快步走到画架之前,看着那幅画像沉声问道:“不象刺客?”
众侍卫忙道:“回国公爷,不象。”
“何处不象?”严信沉声又问。
这下子说什么的都有了,有人说眼睛不象,有人说鼻子不对,又有人说嘴唇也不对,总之五官里就没有一处画的象的。严信双眉拧的更紧,将画师叫过来问道:“你在刑部做画师多少年了?”
那画师有些委屈的说道:“回国公爷的话,小人自十六岁进刑部做画师,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六年了。”
严信疑惑道:“那不应该啊,以你的资历,岂会画的没有一处象的?”
画师忙道:“回国公爷,小人先按一名侍卫所说画出样子,再请众位侍卫一起参详,只是他们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小人实在无所适从。”
严信奇道:“竟有这等事qíng?难道你们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众侍卫齐齐摇头道:“不不,国公爷,小人等见到的确实是同一个人,小人等都与他jiāo手为他所伤,怎么会看不真切呢。”
严信很是不解,这时画师想了一会儿上前怯怯的说道:“国公爷,还有一种可能xing。”
严信忙道:“快讲。”
那名画师不很确定的说道:“有的人相貌实在太过普通,普通到完全没有特点,这样的人便是天天与之相处都不会让人产生深刻的印象,若是诸位侍卫大人遇到的刺客是那相貌极为普通之人,记不真切便能说的通了。”
严信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你去按他们每个人说的各画一幅像,等都画完了再说。”
画师忙躬身领命,然后去按每个侍卫所说的仔细做画。严信没有耐心在此枯等,便先出去了。他刚出门便遇上匆匆跑过来的无忌,严信便沉了脸问道:“无忌,你要去哪里?”
无忌赶紧收住脚步说道:“师傅,无忌是来找您的。”
严信挑眉问道:“找为师?你找为师有何要紧之事?”
无忌忙道:“师傅,无忌想向您请教朝中大势。”
严信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道:“好,我们到里面去说。”
师徒二人走入房中,无忌便急切的说道:“师傅,您觉得若是姨丈和五哥出事,什么人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严信笑了起来,这话似是问反了,原该由他来问无忌,想不到却是无忌来问他了。“无忌,你怎么会这样想?”严信淡笑问道。
无忌在严信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因此皱着小眉头说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归心,姨丈是个好皇帝,百姓当然不会反姨丈的,可是有些人就不好说了,师傅曾经说过权势是天下最有诱惑力的东西,也是天下最毒的东西,若有人觊觎姨丈的皇位,必会先让皇族内乱,再伺机取而代之,所以徒儿在想,若是姨丈遇刺五哥又洗不清gān系,到底什么人是最大的受益之人?受益最大便是嫌疑最大,师傅,您说无忌说的对不对?”
严信欣慰的点了点头,无忌说的很有道理,他能想到这些真不枉这些年对无忌的悉心栽培。“无忌,你说的有道理,哪么你以为会是什么人呢?”严信反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