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有大雍贤臣的名声,他大哥有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功,哪怕纳兰家没了靠着这些功绩他也足够在后宫立足,更甚者他大哥还有不少忠心旧部在军中,这些人全都是纳兰家的拥护者。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筹码在,皇帝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他,而是费心栽赃诬陷给他扣下罪名再动手。
原主性格太过胆小软弱,不懂利用优势自保。
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光脚不怕穿鞋的,当着所有士兵和纳兰家旧部将士的面,皇帝若当真敢动他,逼死忠良之后,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么皇帝的皇位也就算坐到头了!
站在城楼上,苏璟轩不停得敲打大鼓,一句又一句的伸冤,在皇帝还未来之前条条细数事情始末,饶是喊到嗓子都沙哑了仍旧没停下来,少年瘦小悲戚无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同情。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收到消息的皇帝终于坐着御撵赶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满朝文武百官,刚才大家正在上朝,侍卫去禀报根本瞒不住,同时得到消息的纳兰家军中旧部也急冲冲的从家里快马赶到了皇宫城门口。
一时间整个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城脚下听到动静的百姓们也聚在一起往这边遥遥观望,低声猜测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兰煜,你发什么疯?快给朕下来!”
袁北翼从御撵上下来就没忍住气急败坏怒吼。
刚才来的路上侍卫已经把情况跟他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诺诺弱弱的原主竟有这般胆子和勇气跑出守卫森严的承乾宫,到城楼上以死鸣冤闹事。
当着满朝文武,天下士兵和皇朝脚下百姓的面,这般胡闹成何体统?!宫闱密事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看到袁北翼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环顾城楼下面围得密密麻麻的人,苏璟轩终于停下敲鼓,但情绪依旧激动。
“陛下,臣没有发疯!臣只想您给臣一个公道,您告诉臣,当着这满天下的人告诉臣,魏贵君巫蛊之事您为何连查都不查就定臣的罪?臣知道您宠爱他,可您已破了祖宗规矩将他封为皇贵君,冷落整个后宫的妃嫔贵君,现在你这般做是不是为了让臣给他腾位置,好封他做大雍的男后?皇上,臣纳兰家满门忠烈,你竟为了一个男妃如此对待忠良……”
苏璟轩把匕首横在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一副悲伤过度豁出去的模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嘶吼诉苦。
反正现在纳兰家可以说只剩下原主一人了,孑然一身就什么都不怕。
把事情闹大,就算他没有靠山,为了脸面袁北翼再生气短时间内也不敢动他了,只要改变死局争取到活下来的时间,届时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狗皇帝!
这些事情不是没有人知道,但心里知道和说出来完全是两回事儿,现场已经有不少忠臣良将变了脸色。
皇帝现在独宠魏贵君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中早有不满,毕竟他们也有女儿哥儿在宫中为妃,但皇帝现在大权在握即便有怨言也都只能压在心里。
可现在,为了给魏贵君腾位置,皇帝甚至要动淳邑君后,一点都不念纳兰家满门忠烈的功绩,何况纳兰煜现在是纳兰家唯一的后人了……
对声望极高的纳兰家都如此赶尽杀绝,以后对他们又该当如何?
众大臣盯着皇帝的目光略带诡异不平。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袁北翼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拳头紧握,心中立刻杀了苏璟轩的心都有了。
这一招不要命的釜底抽薪当真打得他措手不及!
“纳兰煜,你在胡说什么!巫蛊之事证据确凿,你心肠歹毒害人性命,朕没有杀你只是将你软禁,已是看在你父亲兄弟为朕大雍效忠的分上对你手下留情,你不知悔改就算了,作为一宫之后,跑到这城楼上来胡闹成何体统!”
当所有人的人面袁北翼不能直接动手,只能脸色难看的怒斥,然后吩咐侍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君后救下来!”
“都不准过来!”
苏璟轩将手上的鼓槌扔出去准确的砸上来阻拦的侍卫腿上拦下,然后身体往前移动半分,望着城楼下愤恨悲泣。
“皇上,狡兔死,走狗烹,臣纳兰家满门忠烈换来的就是您为了一个小小男妃对臣的赶尽杀绝!在场的满朝文武,各位军中的叔叔伯伯,请你们见证,魏贵君巫蛊被害之事绝不是煜儿所为,我纳兰煜今日就以死明志,证我清白,不叫人污我纳兰家半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