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慕卿把食盒放在我面前,把擦好的象牙箸双手递给我。
我望着这一盘盘的jī,怎觉得不是人吃的,反而是做给狐狸吃的。
“你不用担心。”玉慕卿轻轻在我耳边说,“有我在保你吃好睡好。不就是书斋内丢了一本破书么,你不会怎么样的。
我怔怔地望。
他眼弯弯笑了。
这似乎不像是个几岁的孩子的话。
在他热诚的目光下,我咬了咬jī骨头,默默地嚼了起来。
桃少抱着酸粥,窝在墙角,无比凄怨可怜地望着我们。
我一时良心过意不去,示意桃少也来食。
“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桃少满脸惬意地把粥给泼掉了,踱步踱步,弯腰撩袖,手持箸想来夹。
“这东西想来桃弟子也吃不惯吧。”玉慕卿从牙fèng里哼出了一句。
桃少笑得讪讪的,手愣在半空。
“你个团子。”我咬着筷子拿手敲他的头,“东西这么多,让给别人吃一点又怎么样。”
“本仙是特意给你的。”玉慕卿缩头,手捂着脑袋,嘟着嘴,睫毛眨啊眨的。
眨得我良心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他低着头,浑身受nüè的气息散去后变得有那么丁点可爱了。
他摸着脑袋瓜子,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漂亮的眸子望着我,不生气,反而笑了,“不过,难得见你待本仙这么亲切,我甚感宽慰。
我默默无语。
“少殿下。”牢房外有个侍人扭捏着,把墙上的土灰蹭了一半才的终于开了口,“兆曌上仙有一句话让我捎给您。
“何话?
“如今不是化形的时候,别死撑,滚回为师这儿来。
“本仙不去。”玉慕卿低头思索了一下,挺直了腰板,很有骨气道,他斜我一眼,“除非把小妹……
见我瞪他,立马改口,“除非把无辜的众人放回去,我就离开,
于是玉慕卿还真住下了。
连带着桃少的被褥都换了,加了chuáng下新的。
夜里小家伙窝在被褥里,脑袋枕在我胸前,手圈住我的腰,眼眯眯。
地牢里同门弟子们全没了睡意,托了少殿下的福,他们不仅有饭有菜有小酒,还加了宵夜。
这会儿以桃少为主,一个个倚在各自的牢房里,佯装嗑瓜子,边嗑边晓有兴趣地望着我们,恨不能把耳朵贴到铁栏上。
我望着这粘糊糊的小糖胶,“少殿下真的打算把我的清白毁么?
“何为清白?
“就是还没婚嫁之约的男女搂搂抱抱,不清不白。
“是以,我们早不清白了。
四周隐隐传来抽气声。
我望着眼前个小到可以做我儿子的娃娃,深吸一口气。“我还只见了少殿下两三次而已,殿下这般热qíng从何而来?
“父君说,以后我要娶就要娶像娘亲这般的人,本仙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有些熟悉,第二次见你便觉得莫名的激动,第三次见除了温暖便觉浑身舒畅。如果有前世,我想一定在哪儿见过你。”他捞住了我的手,“这种又亲又期盼又无措的心qíng,让本仙甚感喜悦。
我眨了眨眼。
顿觉无力之感如波涛般涌来。于是转身遂不作答。
他的小身子又贴了上来,从后面搂住我,像是一只怕寂寞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一夜无梦。
在地牢里我无时无刻都在努力扭正着玉慕卿少殿下的感qíng观,一晃神时间过得飞快,我吃三餐jī全食,做梦都是jī毛的时候,有人入了地牢。
玉慕卿恹恹的从榻上爬起来,揉眼睛。
门开了。
“什么事?
“奉命请这位姑娘进殿。
“那其他人呢?”
“失窃一事已有眉目,他们可以离开地牢了。”
玉慕卿殿下很欢喜,“我说了有我在,你一定会被放出去。”
“我为何不能与同门一起走?入殿作甚?”
来人抿嘴不语。
玉慕卿微微一笑,把他爹的神韵学去了大半,“定是兆曌上仙听我说过许多次你,这次想见一见。 ”
把人退身,笑着作了个请的动作。
殿上除了兆曌上仙,很意外地坐着玉华君,碧尘君和银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