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作者:也顾偕(129)

2017-04-21 也顾偕

  玉慕卿眼里有薄雾,嘴一扁:“为什么。”

  “你不能叫她娘子。于qíng于理,理应唤她作一声娘亲。”玉华从后面环住我,一手拍着玉慕卿的背。

  我完全囧了。

  玉慕卿听后更委屈了,眼里含着的一泡泪总是要落不落的,尖耳朵整个耷拉下来。

  “叔父与我抢也就算了,连带父君也与我抢。”他挤在我怀内,脸蛋贴着我蹭了蹭,“倘若是娘亲,那么在夜里睡觉的时候能一起抱着玉慕卿?”

  “可以。”

  他低着头,十分纠结地握着我的衣襟,耳朵根以不易察觉的,小小的频率晃了晃。

  “夜里睡觉时,不仅能抱并还哄着玉慕卿睡?”

  玉华很认真地思考,很认真地回复:“你睡我们之间。”

  “娘亲。”玉慕卿的耷拉着耳朵倏地立起来了,眼里振奋得水汪汪,前爪捉住我的衣襟,又补了一句,“亲亲娘亲。”

  我颤得小心肝直抖。

  玉华的一只手搭在我腰腹间,身子也贴了过来,头搁在肩膀上,目光无限深qíng,他道:“卿儿,好好与我过吧。”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

  “虽知道你现在说的话不大能算数,但以后不能再放开我了。”我叹了叹,眼眶湿意渐起。

  “莫哭,卿儿。”与他语气一般qíng意款款的,还有他那亲昵的怀抱。

  贴近他温暖胸膛的那一刻,我胸口闷闷地痛起来。

  脚一软,险些栽倒在池内,手扒住池子,在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玉华语气焦虑。

  “……很痛。”我话也说不出,心脏仿若被细线越勒越紧,连呼吸也是不能。衣衫似乎被一只小手紧紧地攥住,耳旁隐隐听到了模糊的嘈杂声。

  感觉到身子被抱出池,平放到了某处,我茫然地睁着眼,天很蓝,知觉离自己越来越远。

  很暖。

  方才的钝痛也渐渐消失了。

  一种熟悉又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它萦绕在我身边久久不散,像是在感怀,恨不能与我融为一体,我没什么阻碍地寻到它的主人——玉华身上。

  曾经有人说,qíng这个东西,可令人断肠。千万年来找一个你爱的人容易,可找个真心爱你的却很难。倘若这事儿要成双,却是一辈子的事。

  或许,花一辈子都未必能找着。

  而眼前被我所探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磅礴的悲凉与怆然。我险些被这气泽给袭倒。

  我的视线被一个茅屋填得满当当的,院子摆着略显简陋的椅子,外头竹林一片,更吸引目光的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生得很美,耷拉着头,露出优美修长的颈子,肌肤如凝脂。她双目合着,乖巧地睡着了,这份乖巧让人心怜。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卿儿,起风了,冷吗?”

  这声音显然是玉华的,辉月袍也是他常穿的,此刻他一动不动地抱着卿言。而他怀里的人斜斜地躺着,手垂在他的腰间,并不做声。

  他也不恼,只是轻声地细说着从前。

  那些好与不好的往事,那些曾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最后声音低了,脸上dàng起的那抹满足的微笑也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后,慢慢退去。

  他那如清泉般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人,手轻轻地替她拂过被风chuī乱而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一根根细致地理顺着:“卿儿,别恼我了好吗?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不理我。”

  怀中的人睡得很是安宁。

  玉华试探地握着她的手,颤抖地撑开,再十指jiāo叉握紧。看她并不挣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下的蝴蝶一抖一抖的,翩然生姿。“卿儿,你看你就是懒,总是赖在我身上,手也软软的没有力气。说好了,这回替你梳了头,然后你就要自己起来回房歇息。”

  他眼眸泛起雾气,手摸了几下,才拾起一把榴木梳子,轻轻地梳理着她那头墨玉丝绸般的青丝,他偏着头那么的认真且温柔。

  “主公,别梳了。”

  “主公,您让她安心地走吧。”

  侍从们哽咽着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而玉华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轻轻地竖起食指压在唇边:“嘘!别吵,她只是睡着了。她生我的气了,她一生气就会像这样不理我,梳头,梳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