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别人遁地,你呢……人是入土了,衣袍倏地一下滑落留在地面上。知qíng的姐妹儿许是知道你这是在练逃命的本事,不知qíng的人还以为你在耍流氓呐。”姐妹儿斜一眼,打岔,“咦,你这是准备给剑三洗衣袍?”
“输者认罚。”桃少像是被刺中了要害,低垂着脑袋,默默地端着盆子,出了门。
怪不得,这位桃姓少年的衣袍那么脏。
遁地术……
衣冠楚楚地遁地,赤条条地出来。
此乃牛人啊。
我崇拜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
结果还未表达完我的敬仰之qíng,却被叁肆号chuáng位两姐妹的谈话吸引去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你别光笑桃少,自己的符箓修习得怎么样了?”
“书中云:符无正形,以气而灵,书符时运气于符上。剩下的我便不大懂了,原本打算明儿问先生,可如今先生放三日假,我就只能自己琢磨了。”叁号chuáng的妹妹憋脸,似乎很纠结。
“总会有大悟的那一天,急不来的。指诀、幻术我也只练到障眼初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学五行遁术。”肆宽慰道,完全不理会我与苗女,自然也看不到我们向她投来的小眼神是多么的求知若渴。
“明儿我们再到后山琢磨琢磨吧。”
“嗯。”
说毕她们卧倒,盖被褥,chuī灯入眠了。
啥?
符箓?!
五行遁术又是啥玩意?!
想来当初被留下来的十个凡人弟子里头,属夭十八最有前途。如今她被派去了一殿伺候玉华,前途一片光明定是不用为自己cao心了。剩下的八个人分在了二殿,这些弟子专心致志地修习法术,学至今日想必也都略有小成了。
怕是只有我是来混日子的。
倘若要在众多弟子里头筛选出一些渣渣与废柴退回凡间,那定是少不了我。
哎呀呀,可恨。
银魅殿下不教我,把我赶出了三殿也就算了,还把我丢入这八人里头,这不是存心打击我,想看我出糗么。
唉,这日子该怎么办啊……
月色茫茫,从外头洗完澡,洗完衣衫的两人也趁黑细细簌簌收拾了一下,陆续解衣卧chuáng,兴许是练功太累了,众弟子们都进入了梦乡。
屋外传来虫鸣,
周围是轻微的鼻息。
我压根就无心入眠。
睁着眼,颇为忧愁苦闷地倒在chuáng上,手撑着后脑勺,冥思苦想。
“你也还没睡么?”轻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伴随着银镯子碰撞声,语气满是肯定。
我翻个身,看了苗女一眼,扯了嘴皮,“嗯,想着烦心,睡不着呢。”
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白皙细腻,扯出了笑容,眉宇间也满是忧心,似乎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苗女,”我心里一动,声音压低了,“为何,他们刚刚说的法术我不曾听过。”
“大部分都不是先生教的,也不知道她们打哪儿学的,我想定是她们缠着师兄们,从南纳弟子那儿偷学来的。”苗女头枕着手腕,移动了一下,头凑了过来,眼眸水灵灵的,“对了,听说二殿的书斋里有许多奇书,对修习很有用处。只是不知道这传说中的书斋在何处。”
书斋?我似乎有印象。
以往送玉华的时候总是要经过那处。
苗女侧卧,晃了晃手里的银镯子,盯着瞧了会儿,悄声说,“要不然,我明儿拿它去与师兄jiāo换,看有没有人愿意带我们去,只是不知那地方看管得严不严。”
“看管得不严。”
“嗯?”
“我知道路。”我语气淡淡的。
“真的假的?”苗女突然翻身下了榻,凑着脑袋,以手捂住嘴,贴在我耳侧偷偷与我说,“要不明儿我们偷偷潜进去,找它几本书来修习?”
我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这位姑娘能肯定用的是“找”字而不是“偷”字?
不过,
这又有何关系。
我瞄了几眼,那些抱着剑入眠,还不忘梦呓几句术语的诸多弟子们。
笑眼眯眯地盯着苗女,启唇,“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只是,我若能早些知道她从里面偷出了啥书。
而我又会在书斋前遇上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