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另一番功力,那是啥?”
“我也不知。”他摇头,淡定地说,“这要你自己去摸索。”
我盯着他的眼神。
这位仁兄……不是说客套话耍我的吧。
突然一旁传来轰然坍塌的声响,疑是厚重书倒地的动静。
柳墨挑眉,诧异地回头望。
我抚额,不忍看了,心底不住地哀叹。
苗女,别怪我不帮你,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我也实在帮不了你。
苗女呆杵在西侧中央,手抱着一叠书册,裙摆脚下还践踏了几本……见我们瞅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脚,裙摆抖动了。
柳墨转身朝她望了一眼,徐徐走来,好脾气地说,“不碍事,我来捡。”
我一脑门子的汗,都不忍心说他了。
他哪只眼睛看到苗女内疚了。那丫头片子抱着手头的书,站得笔直,那神qíng就压根没打算捡。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善后,弯腰随着柳墨拾东西,顺势斜睨一眼,地上薄薄的书皮,只见上头写的是 “yīn 阳 双 修 术”。
我手一抖,跃过那书,改拿别的,结果拾起另一册泛huáng的书籍,拍拍灰一看,名曰逍 遥 极 乐 功。
我颇为无语。
柳墨轻轻地将那书从我手里抽走,拾起抱入怀,再弯腰捡别的时,却见他突然愣住了,直直地盯着苗女的手袖,手里动作也停住。
“怎么了?”
我诧异,看了看柳墨又望向苗女。
柳墨微微眯起了眼,
苗女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脚移动了几步,喏喏地直往后退。
“你朋友的这个银镯子很特别。”柳墨继而笑了,说的云淡风轻。
苗女一怔,脸色紧张的qíng绪明显舒缓。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我不露声色地挡在苗女面前,拱手,笑望着眼前的柳墨。
我不是瞎子。
柳墨的这番话与苗女的动静委实可疑。
这丫头一定没做好事,八成是闯祸了。
柳墨瞄了一眼,苗女手里的书,颔首,“一本心经,一本简易法术,一本符咒,你倒是挺会挑书的。我记下了,你且去罢。”
苗女怯怯地道了谢。
末了柳墨俯身轻轻地与我说,“你也去学学,兴许有用。”
我怔了怔。
觉得他笑得有些特别。
出了书斋后,外头阳光明媚,远远见着廊坊处仍旧站着许多白衣袍的下人,我忍不住朝那边望了几眼。
苗女却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一路疾驰,来带到僻静之地,偷偷摸摸地朝四周瞅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跟着我们时,身子明显的松软了。
“哎呀,憋死我了。”
苗女的话音刚落,我便听闻“啪”地一声响,一本书砸在她两脚间,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了。
我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她手里抱着三本书,那么这本是第四本?!
这丫头表qíng满是窃喜,生龙活虎似的,像是又活过一回儿。
我拾起来那蓝皮簿子,不确定地问了句:“这,是偷的?”
苗女一把夺了过来,藏入袖子里,又捂了半晌,把它挪到了胸口,底气很足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啥?”
“窃书不算偷。”
这姑娘行,很行。
“被发现了就有你好受的了,柳玄不是说这里头的书随便取阅借么,犯不着偷啊。”突然到嘴边的话突然一滞,我诧异地望着苗女,颤微微地指着她的胸,睁大眼,“难不成,这本是……”
“你指哪儿呐,登徒子。”苗女斜我一眼,搂抱着书,挺胸,笑眯眯地说,“是东侧书架上的禁书。方才可把我吓了个够呛,多亏有你相助。走吧,这些书够我们练一阵了。”
“你去练吧。”
“你不与我一起么。”苗女拧着眉头,水灵灵的眸子望着我。
我摇头,“我去纳会儿凉,休息休息。”
“也是,你有相公自是不怕了。那我先走了啊,去后山练功顺便给你逮只兔子,就当谢礼。”苗女喜滋滋地捂着胸口的宝贝书儿,屁颠屁颠地跑了。
我笑了。
小相公?
只怕是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