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作者:也顾偕(62)

2017-04-21 也顾偕

  我埋下头。

  吃得惯,吃得惯。

  您都不觉得粗,我为嘛还矫qíng。

  话虽这么说,但我仍忍不住从兜里捣鼓了半晌,掏出了喂狐狸时剩下的牛ròugān。

  私以为,ròu夹馍才够味儿。

  “我这人追求过太多虚无的东西,”银魅在我吃食时,斜了我一眼,突然抬起秀丽的眉,惆怅了起来,开始掏心掏肺了。

  一时间,我神经绷紧。

  银魅殿下的这番话委实让我有些心发慌。

  后头定有乾坤。

  “这一生啊,纵然耍尽yīn谋费尽心思,结果到头来却落得空一场,还不如……”他悄无声息地探着胳膊于我身后,执住我另一侧肩,缠绵悱恻地拿那细长的眼眸对上我的视线,暧昧万分,在我惊惶不安之下,凑近来顺势低头咬掉了我一边馍馍,嘴角扬起完美的唇线,美目灼灼,“还不如坐在这儿吃一小截馍来得幸福。”

  ……果然。

  我被呛住了。

  仿若,嘴里正嚼着砒霜。

  然后,我淡定了。

  他莫不是在考验我的耐惊度。

  “殿下,我们何时回去?”我隐忍再三,只觉得头皮发麻得再也无福消受他此番独特的柔qíng了。

  他却捧住了我的小脑袋瓜子,全然没听进去,自顾自地说:“瞧瞧你,整日弄得自己脏兮兮的。”目光轻扫,抬手,却从袖子里抽出了一轻薄的帕子,拭擦了一下衣衫上的碎屑,再擦了把我的嘴,然后塞入了我的襟衫里。

  香气萦绕在我鼻尖。

  这襟衫里透出的淡淡独特的花香,有些熟悉……

  “外头日正烈,dòngxué里正yīn凉,不如歇一歇,再走吧。”

  外头正……烈?

  他确定?!

  他斜乜一眼望着我,“还是,你这般不qíng愿与我独处。”

  — —||

  歇……

  那就歇吧。

  正所谓酒足饭饱好入眠。

  我靠着墙,心有余悸地再望了他一眼,然后合目,抱膝入定。

  “听闻玉华殿下的琴技凡间无人能与之匹敌,可我却不是凡人,不知我弹的曲儿尚能如你意?”他浅笑出声。似乎是戏耍我上了瘾。

  面对那诡异地思路。

  我埋头做鹌鹑。

  正所谓,不淡定成仙,就入定装死。

  这两种都是我追求的境界。

  耳边响起了寂寥的琴声。

  还别说,

  二者的技艺还真不分上下。

  都挺催人入眠的。

  我脖子往一处歪,然后就不由自主且不知天高地厚地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阿蛮……

  软软的声音悄然在我耳边响起。

  阿蛮。

  声音越发的清朗了。

  咦,

  睡在叫我?

  我跑着跑着,觉得自己好袖珍,短胳膊,短腿儿的。

  雾染远山青,溪水细流。

  波影倒松楠,几叠假山,一林幽竹,琼楼玉宇。

  方才有一个人与我说,切记不要出了这块范围,说完还摸了摸我的头,往我手里塞了一块腌制多汁的香ròu和一枚糖葫芦。

  唉……

  不知道我牙没长全么。

  我一脸纠结地眯眼望着放入嘴里舔了半天后仍毫无损伤的ròu片儿,终于败下阵来,于是呆在这天井大小的地方,发愁。

  正所谓少不更事。

  愁着愁着就忘了为嘛要愁了。

  我蹦蹦跳跳, 辫子甩一甩,手里的糖葫芦抖了抖。

  撞到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唤我阿蛮。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徒然伟岸高大了起来。

  因为我要仰视着他。

  五官玲珑,眉目如画,真真是个美男子。

  他的嘴唇好红,

  我舔了舔糖葫芦。

  “你在gān嘛?”

  “我在练功。”

  “那你练。”

  我用没牙的嘴吸着糖葫芦,吮得唰唰作响,吮了半晌仍无法用没了牙的嘴咬山楂,茫茫然了一会儿,顿时觉得生活没了追求,于是不甘寂寞了,“你……用过膳食么?”

  少年诧异地望了我,忍俊不禁,“我还有馍馍。”

  “给……”我很自傲地把手里捏着的,沾有湿漉漉口水的ròu递在他面前,“夹着吃,ròu夹馍好吃着乜。”(也宝:……(╯﹏╰)b这娃从小便知道做顺水人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