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和你同一个时辰才回来的?”苗女贼亮贼亮地望着我,这表qíng让我忆起了那只丢失的狐狸。
“嗯。”我给了个千真万确的眼神。
“若像你方才所说,一位仙者不想被打扰而施展出了法术,那么这结界理应只有施法者与其他内心所允之人才能入,并且是进去难,出去易。”苗女看着我这郁闷难当的表qíng,噗嗤一下止住笑了,也跟着纠结了一阵,“就算是有人闯破结界,进去了也应该能出去啊。能闯入结界的人,想必是位高人啊。我们同门中法力有这般高的么?”
高人?
我怔了怔,当下望了眼自己。
……觉得愧不敢当。
我想应该是玉华错将法术给施反了。
我受挫万分,脱了鞋子,大大咧咧地横倒在chuáng上,歪着脖子瞅了一眼,斜坐在chuáng头的苗女,突然脑子里一激灵,想起了一件事儿。
“对了,帮我从你那书里翻一翻。”我琢磨回忆了一下道,“何为引魂曲?”
“你莫不是偷偷出去进修了,这么高深的名词儿都懂啊。”苗女颇有些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一脸钦佩,起身在她chuáng底下摸索了半天,然后独自掏出书,翻了几页。
“嘿,简直是神了,这书里头还真有记载。”
苗女眼一亮,琢磨着,学着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很欠揍般地念了几行,“引魂曲就是运用修炼的法力,配以宫、商、角、徵、羽,予以灵xing千变万化而奏出的曲子,奏曲之人法术修为越高,chuī出的法力就越大。传闻此曲一chuī,许能招来亡人的七魂六魄。”
原来,还真有这么牛bī的法术。
我睡在榻上,手枕在脑袋下,凝思半晌,“你说玉华殿下的法术怎么样?”
“我想定是南纳里头最高的。你没看白老儿老成这样,见着玉华殿下也毕恭毕敬的,今儿甄试时哼也不敢哼一声。”
我也颇为赞同。
高成这样……
引魂曲chuī了三千多年都没能招回魂儿,想必他娘子早已投胎做人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他怎就不明白。
qíng,怎叫一个伤人。
我翻了个身,手撑在左侧脑袋,摆好姿势,斜一眼苗女,“你在做甚?”
这丫头自方才摇头晃脑念得身子一趔趄,手便撑着桌子,藏了书后,就背着我,立在案上瞎捣鼓,也不知道在折腾个啥。
总之,让我好些不安。
苗女此刻身子明显一僵,贼兮兮地捧着香炉,笑嘻嘻地说,“我今儿遇到了在三殿里头当差的侍者大哥。”
“所以呢?”我耐心地等待。
“他给我弄了些曼珠沙华,这次我定能炼制成绝佳的香。要不,我燃来试试?”
我心有余悸地望向她 ,眉蹙得不是单凭纠结二字可以形容,“你还没折腾够啊,又想把我们一伙人弄昏迷了不成。”
“反正咱明儿又不要甄试,再说了这么难寻的花我才舍不得这般làng费呢。”苗女瞪我,“闭上眼睡你的,别嚷嚷得人尽皆知。”
我打了个呵欠,失笑。
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半底气不足地说,“等瞧着吧,这一次我铁定成功。”
好,信你。
香是好香。
闻起来劲道儿足,甜腻得发慌,这气味儿绵绵悠长,闻着忒好,令人发困。
可是我万分也没想到,信谁也不能信苗女。
虚幻浮华,尘劳梦趣,
往事纷沓而至,引来梦一场……
寒冷之风chuī入骨。
一点儿凉意落到了鼻翼间,一瞬间便化了。
许是下雪。
我,呆愣地仰头,便被那随风乱窜的大雪晃了眼,竟看到了一缕飘浮在宫殿上方的红绫绸,沉沉迭迭娇媚万分,一抹红色在空中浮dàng。我不觉痴了,被那醉人的脂粉香气牵引着,漫无目的地走,也不知会到达何处。
大雪纷飞覆盖上了茫茫大地,顺势也遮掩了脚印。
冷……
我用小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手所触之地,毛绒绒的,一片柔软温暖。雪粘在上面纷纷洒落,滴水不沾。这身皮毛大衣也不知道是何料子,竟如此之好。
走上阶,有一殿,大门虚掩着,并未合紧。隐忍的呻吟从里头传来。
帐飘动,从紫红的帐子里露出一双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