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作者:也顾偕(82)

2017-04-21 也顾偕

  “少殿下,少殿下。”

  一道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烦人。弄什么宴会。”小童子跺脚,“你等等,我稍后就回来。”

  说完短胳膊短腿的小人儿,溜滑下榻,身子一顿,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身形一闪,不见了。

  哇塞,好厉害的本事啊。

  看得我叹为观止。我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叩门声,苗女偷偷摸进来,一双眼乱瞄,“我刚才听他们唤什么少殿下?”

  “可不刚走。”我继续呆。

  “可惜了。”苗女扭帕子,歪着坐在我身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微微回神。

  她又道:“莫不是玉慕卿殿下真和传闻说里的那样俊朗无比?”

  “是啊是啊。”我有些小小心虚。“他等下就会来,你马上就能见着了。”

  “真期待。你看我发髻乱了没。”苗女眼尾弯弯,抬头拢发。瞅了我后,一张脸凑了过来,“他刚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就躺在榻上了。”

  我憋脸,不qíng愿地吐了三字:“少殿主尚且还不能对我做什么。我只是扭了脚。”

  她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原来是扭了脚。”又是一脸向往的赞了赞,“原来少殿下不仅风神如玉还有颗纯良的心。”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一张脸出奇的严肃。

  我觉得苗女看到钟qíng的殿下后,信念一定瞬间坍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件事我想不太明白。

  我低头,抚脚揉了几下。

  可当初玉华君将簪子塞给我时,我明明还在那寒尸躯壳内。没道理啊没道理,一股风就能卷起,chuī出千百里的魂儿能带么重的家伙四处附身?

  苗女还在说着什么,我却是没jīng打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苗女正说在兴头上,突然一双眼望向自己腕子,神qíng有些古怪。而此刻仿若是撞邪了似的,她戴在手上的银镯子震个没完……

  传闻不可尽信

  她一惊。

  我也呆了呆,屁股qíng不自禁地朝榻里头挪了挪,还不忘八卦道:“你那些小毒物们是不是嫌银镯子挤得慌?怎上蹿下蹿,一点也不安生啊。”

  “我也不知。”苗女目光怔怔地挪到那跳跃动yù脱逃的银镯子,那神色比我还要来得茫然,突然又化为了惊吓。

  “莫不是附近有比蛊毒更厉害的毒物?”我意犹未尽地补了句。见脸心不在焉,便推了肩一把。

  “可不是么?”忽然一阵伴随着笑意的声音cha了进来。

  二人都一僵。

  话音刚落,耳后根觉yīn风一阵。

  我的脖颈背脊一股子寒意,毛发被chuī鼓着袭了自个儿一身。

  稍微明事理儿的人都知道,那句“可不是”,可不是苗女的。

  一来没法弄么大的一场古怪离奇的风;二来这说话的字正腔圆分明是个男儿声。

  “我倒想怎么找不到,寻股骚味竟真见了。”一只手按在了我肩上,男声再次想起。我全身绷紧,哆嗦了一下,观察着苗女的神色,想从中揣测一下,这毒物究竟有多毒。

  此时苗女的目光正带着三分诧异七分怯意地望着我身后。脸甚为苍白,似乎还有点儿惶恐。

  想来很毒。

  我垂目,头皮发怵,“脚疼得慌。”说完故作淡定地拉了拉被褥,“我先养养神再补一觉。”

  被子扑头盖脸挡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压身上的还多出了一个人的重量。

  褥子滑出了手, 被人一点点往外扯,一时间冷气入侵,有生人气息bī近。往外瞄去,满目都是银丝,唇边气息拂来,轻软细语便贴在我耳边,悄然道:“本君只听说你病了一场,倒不知道你大愈醒后,头一件事儿就是在别人身后嚼舌根说坏话。”

  “误会,误会。”我缩头,藏在被褥里,死活不松手。岂料却被人一把搂住,诚然这是个连人带被褥地搂法。憋得我透不过起来。

  待我的小魂儿嗖嗖地向着房梁去的时候。

  他松了臂,空气侵入肺部。我小躯一震,浑身像被抽走了气般,歪歪扭扭地倚着枕头,等再抬眼时,那人已经瞬间立于我眼前了。

  一席黑袍,庄严又稳重。

  如水的银发更将眼前的人衬托生人勿近,只是那波光潋滟的眸子显得愈发妖冶。他唇角一勾,“你方才唤我为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