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尘望着我双目怔了怔,也不语。
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撮合着我与玉华,让我有些不解。
夜里。
众位同门睡得很早,隔壁chuáng上的苗女不知gān啥去了许久没回来。
我打了个呵欠,
白天被碧尘折磨了许久,有些疲乏,掀开被褥正yù躺下,可往里头摸了一把,生生敛眉。
撩开一看。
一个粉嫩嫩的小屁股翘在被褥里。
我当下想的就是,哪个同门幽会私qíng生下这么个小私生儿塞我chuáng上,妄想栽赃嫁祸于我。
一时好奇,执着灯,掰着他的小脑瓜看。
眉眼挺秀丽,尖眉微蹙,圆润的脸蛋,乌黑的头发散了一枕头,ròu呼呼的小手捧着一块饼,捧在嘴巴旁,就这么闷头睡死了。
压碎的饼渣子还粘了左脸颊。右耳处一缕红金发微翘起,遮住上吊的媚眼。
……有些熟悉。
可不就是那玉慕卿么。
这娃儿穿着青水色的小袍子,只是睡相不大好,衣衫被腿蹬得撩至腰际以上,亵裤也没穿一个。
屁股圆滚滚的,身娇ròu贵。
我替他把被褥盖上,想到南纳人皆为雌雄同体这一说法,我一时忍不住,抽了手,朝被褥里斜一眼,再次认定是我多虑了。玉慕卿是只公的。
当下是把他赶走,还是不赶?
似乎眼下被灯火晃得有些睡不安宁,他微微蹙眉,咬着饼的嘴晃了晃。
我忙不迭地把灯给灭了。
坐在榻上,为他捻了捻被褥,轻轻拍着安抚了一下。
小家伙的墨色长发真真柔顺,凉丝丝的,他猫似地哼了哼,手无意识地拉住了我的衫子,抱住了。撒娇似地头一偏又闷近了枕头里,细蚊一般的哼哼,“脱光了睡,就能生宝宝,你就是我娘子。”
我一惊。
见他在我被窝里睡得正酣,让我生生惆怅了一把。小心翼翼地将他胳膊挪开,没料到腿却搭上来了,一会儿工夫他却又扭啊扭,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了。
我悲催地叹了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睡得香乎乎的,一张脸漂亮得让人心口发紧。
唉,罢了罢了。这孩子身世也凄惨,从小没娘教。也不晓得被谁灌了脑子,学小霸王耍流氓,只可惜年龄尚欠,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舒了口气,踢了鞋,爬上chuáng手枕着脑袋,睡在了另一侧。轻轻戳了下他的鼻尖,“你的鼻子倒是挺灵的。”
只是可惜了我的饼子,原本藏在chuáng上预备着晚上拿来充饥……
我因为一时心软,所以经历了一个饥饿jiāo加的夜。
翌日醒来,小屁娃没了影儿。
同时没了影的,还有我的早膳。
看着同门就着白粥咬馒头,我坐在榻上,茫茫然了一阵,盯了眼明显被翻动后变得空无一物的食盒,悲戚戚地出门觅食。
有一亭子。
亭子里坐着一个身着月牙衫的男子,背对着我倚在亭柱旁,头发微拢,一支白玉簪子斜cha入髻,就这么随意的一坐,穿得很是简单清慡,光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我砰然心跳。
我踌躇了一下,见四处无人,便放宽心朝他走去。
月牙衫的男子手搭在栏杆,闻声回头。
一对上眼,我呆了呆,然后便淡定了。
“怎么样,我这装扮像不像玉华?”碧尘手眉间满是戏谑与得意,“方才夭十八还把我的背影错认成他主子了,说了一通有的没的。”
“那伟岸奇女子说了啥?”我随口问着,眼神却止不住地瞥向了他身旁的那些碟子,糖苏,糯米糕,麻花等等这都是凡间才有的零嘴,我不由地双目看直了,吞了吞口水。
“她说多添些衣裳,天冷别凉了等等,总之专挑体己话说。听得我心都苏麻了一阵,这丫头只怕没能把思慕之心弄得人尽皆知。”
“这是她送的?”
“可不是。”
碧尘颇怅然地扭头,望着池子,“你说说,我也不差,怎就没人思慕则个?”
我忍俊不禁,以袖掩嘴,捏起一块问道:“能吃么?”
“……不。”他话还没完说,便眼睁睁见我塞入口,剩下的想说也不说了。
“有什么不妥当么?”我嚼了嚼。
他忍了忍。
chuī了凉风说了句风凉话,“知道我为何不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