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_作者:范醒(139)

2017-04-18 范醒

  一曲完毕,程希顶着热腾腾红通通的小脸向着观众鞠躬。虽然因为身体好,并不觉得累,但心跳飞快,血流过速,一样让程希鬓角积起了汗。

  “叭哒”一声,地上的乐器盒里多了一枚面值20的菲勒,随着这一下,陆陆续续乐器盒里开始堆起了钱堆,有硬币有纸币,几十几百,甚至还有张500面值的福林!程希看得脸上笑开了花。

  郑航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躲在远处的小毕更是表qíng扭曲得近乎错乱。这事,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者自己谁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小毕头痛不已,深切觉得自己与做艺术的人想法相差得太远了,鸿沟无法跨跃。

  缓了缓,在众人哄起下,程希再次举起了长笛,这一次,不再象刚才那样追求速度与快感,而是悠悠缓缓,从圣洁优雅的《圣母颂》开始,到颇具流行xing的《悲伤之歌》和《夏日最后的玫瑰》,最后以沉静的寂寞的《天鹅》结束。扬扬洒洒,让人觉得这地铁长廊更加空旷,有种被时间抛弃的错觉,内省而沉静。直到程希放下长笛,收好钱,迈着小胖腿离开好一会儿,这些听众恍然间醒过来,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坐在地铁的座位上,程希低着头,依旧沉浸在自己构建出的世界里,沉默不语。小毕和郑航对地铁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儿也消停下来,一左一右坐在程希旁边,象两个保镖一样。

  “希希,怎么样?”郑航拿手帕给程希擦了擦还没消散的湿汗,低声问。

  程希抬起头来,眼睛晶晶亮,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语速很急:“很棒!郑航,你不知道有多棒!我、我因为那些欢呼,那些目光,甚至……那些钱,我超水平发挥了!有几首曲子我以前只是听过看过乐谱,并没有真地放下心好好练习过,可今天这种状态下竟然完全没出错地演出成功了!而且,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给我机会,我还能发挥出更多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潜力来。郑航,我第一次明白林老师说的那些话,表演者确实是需要舞台,需要观众的。”

  小毕在一旁抽了抽嘴角,没说话。他心里对程希今天的表现只有三个字——“人来疯”。不过做为表演者确实需要这样的特质。小毕虽然心里不以为然,觉得不稳重不谦和不符合他的审美,却也只是撇撇嘴,没有cha嘴说什么,任由程希拉着郑航喋喋不休地倾诉着她过于qiáng烈的感触。

  “这里下吧。”小毕突然站起来,向说得热闹的二小开口。

  郑航愣了一下,看着车厢里有三分之一的人向门边聚集,就没有反驳,拉着程希也向前走去。

  “我请你们吃饭。”程希咧开嘴,大笑。要说今天有什么好事比街头表演还要好的,那肯定是手上这笔意外之财了。和国内的消费水平相比,这笔钱几乎算得上是笔巨款了,在布达佩斯做别的有些不足,吃顿不错的晚餐应该是足够了。想到匈牙利的红酒和鹅肝,程希就忍不住流口水。

  出了地铁口,发现正是英雄广场。郑航与小毕都对此类纪念碑很感兴趣,硬是四处转了半天,拍了好些照片,天色渐暗才被程希牵着绕了出去,走出两条街去,一路很多酒馆与咖啡店,这些三人都不感兴趣,他们饿了。远远地看见一家红砖墙,明亮窗户的饭馆,门前立着铁制的宫式路灯,大大的灯箱牌画着可爱的面包与ròu块,闻着时时飘出来的ròu香,三人齐齐吸鼻,对视一眼,均笑了起来,迈脚走了进去。

  匈牙利菜味道很重,不是ròu就是面,做为在北方生活了几十年的程希还蛮喜欢的。小毕显然是个北方人,应该无碍。倒是郑航,程希有一点点担心,毕竟他小时候都是生活在广东的,这种浓油赤酱的口味恐怕他很难适应。直到上了菜,程希发现自己完全多心了,这人只要有ròu,他才不管什么口味呢,更何况别人做得确实好吃,好吃到不行,程希差点没时间起来扬起笑脸。

  特色的土豆牛ròu汤,烟熏鹅肝和鹅肝酱伴甜酒嗜喱,青椒ròu卷,面疙瘩,还有只莓酱烤鸭和酒香苹果。因为两个孩子不能喝酒,小毕非常体贴,没有按程序点酒,只点了两杯果汁,让程希和郑航两个小酒鬼遗憾不已。

  这么多食物,摆起来一桌子,看起来多,可这三位饕餮胃口大开,根本吃不饱。最后没办法,又各自点了一大份炖牛ròu意粉,意外地好吃,象国人的红烧牛ròu,又软又熟,非常好嚼。三盘下肚,三人才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算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