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周,见着过几次王胜。她好象没有受到刚结婚就分居两地的影响,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脚步匆匆,但笑脸很灿烂,见着程希特别高兴,拉着她说了好半天的贴心话,一再叮嘱她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解信诚总对她说起担心程希的起居生活云云。程希听着也觉得温暖。打定主意以后要对这个舅妈好一点,让她过得开心点。但显然,现阶段,她的舅妈的开心来自于是工作。她虽然xing格绵软,但对工作的热qíng却并不比解信诚少。也许这也是她能理解解信诚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也是,因为她们这些记者的努力,关于英雄们的报导掀起全国的一阵làngcháo,有多少姑娘燃烧着奉献与爱的jīng神,做梦都想嫁给这些战斗英雄。程希见了但笑不语,这样的话,林qiáng媳妇的事就不用林奶奶那么cao心了吧?现在这个时代,理想主义还当道。从某种层面上说,很幸福。
后来,程希随着郑航一起去了安徽。程希直奔解信诚那里,郑航直奔他的工厂。在解信诚那里,程希还见着了罗新军。他似乎比解信诚结婚那会儿见着还胖了一圈,眼见着就要长成一个大胖子,初见时的青涩模样早已不见。不过,这胖度倒让他多了几分官威,笑眯眯地让人猜不透心思。不象解信诚以气场压人。要不是程希对解信诚太熟,而解信诚更是一见着程希,什么气场都没了的话,程希面对解信诚这样的人,恐怕也是放不开的。就象见着马德明一样。装乖是本能了。
进市委大院时,程希生平第一次面对太多的谄媚的眼神,第一次发现了,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成了一名衙内!这个认知让程希有些哭笑不得。好在舞台经验丰富,对目光有一定的免疫力。要是刚重生那儿,这些目光就足够让程希尴尬得了。
解信诚利用职务之便,弄了一个大卡车,一晚上,舅甥俩在庄园里挑挑拣拣把卡车装了个半满。不是装不满,而是,程希发现自己庄园的东西很多都没有包装。不得已,解信诚又去找郑航要了很多瓶瓶罐罐袋袋,给程希拿来装各式的酱料,酒水,蜂蜜,茶叶之类的自制散装品。最后,程希想了想,还装了好几大麻袋大米。顺便给解信诚留了几袋,本来想多留些的,被解信诚止住。
“可能要上调了。这里住不久,懒得搬。”
“舅舅,你升官太快了吧?”程希大为吃惊:“你才三十出头!不怕,不怕……?!”遭人嫉?!程希虽然对官场不了解,但实际上哪个圈子都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官场更集中更残酷些罢了。
“怕什么?卑微时不懦弱,得势时不张狂。做好本份,就没什么可怕的。我既然做了官,当然要做大官。当官越大,做的事才能越大。要升官,就得趁现在这个大发展的形势,特事特办之下,才不显眼,才显得可以理解。等以后形势大好,一片稳定,就得熬资历了。”解信诚面对程希如同面对自己,一点也不隐瞒这些灰暗真实的想法。他是马德明的弟子,了解程希从小接触的都是些什么理论,自然不会象郑航那样在思想层面上护如珍宝的心思。一边帮着程希装罐,一边随口说道。
程希目光闪了闪。好久没听见这样的话了。出国太久,几乎要忘了小时候常常被马先生提点要务实的时光了。学音乐这么些年,人在感xing的环境里渐渐变得柔软而且qíng绪化起来,这突然的理xing,让程希觉得脑子里似乎叮地响了一声,有什么被打动了。对待音乐感xing,对待音乐道路的规划,似乎应该更理xing一些,一心依靠罗伯特太懒惰太不成熟了。而且,解信诚的这份理xing其实是有一个感xing的核心。比如,他的理想主义,他的底线,他的原则,都是感xing的基础。
于是,当晚收拾好之后,程希开始了自己的职业规划。结合了前辈们的经验,结合了商业cao作的轨迹,程希给自己订了一份非常清晰非常明了的职业规划。如果执行顺利的话,自己应该在二十岁之前就能成为一流的长笛演奏者。大师这个名号暂时还不要想,它和资历有很大的关系。
跟车回到上京,把东西留了一部分在茶叶胡同的家里,是留给王胜男的。程希可不希望解信诚还保持着年轻,王胜男就老了。
另一部分是送给马德明的,和马德明说起解信诚的升官,马德明观点与解信诚大同小异。怕娴嫉是成不了人才的。之后,马德明看了程希的职业规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终于算是有点大人样了”。说着,还大笔一挥,给程希的规划又改了几条,程希拿着一看,果然可行xing立刻变qiáng了。马先生就是马先生啊!程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对马德明崇敬都不能减半分的。在行事手段方面,自己永远只能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