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兰来了,东篱已经从那一声怒吼辨别出了来人是谁,心里顿时紧张恐惧起来,她身边能够跟聂如兰一较高下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来了,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这一紧张,居然感觉使不上劲儿了,眼看着孩子即将娩出,她这里却又出了问题。
锁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自动的散发出温暖的气流顺着她的经脉血管涌向下半身,好像无法忍受的痛楚一下子就感觉减轻了不少,身体里那个新的生命在着急的想要见一见另外一个世界,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小生命的渴望,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其妙的沟通一样。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东篱咬住了嘴唇,感觉嘴巴里一股铁锈味,似乎已经把嘴唇给咬破了,但是她她根本就感觉不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疼痛了,两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单,咬着嘴唇憋着一口气,把全身所有的力气全部使了出来,徐氏在那里惊喜地叫着说头出来了,东篱却已经力竭,身边的王月娘毫不迟疑的几根银针出手,扎在了东篱几处xué道上,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面出来了,然后一种难以言语的轻松和空虚感就席卷而来。
“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两个稳婆眉开眼笑的报喜,手脚麻利的减了脐带,其中一个倒提着孩子的小脚丫一巴掌拍在小屁股上,孩子居然也不哭,哼唧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是哑巴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倒是叫一群人看的惊讶不已。
徐氏喜气洋洋的跟那两个稳婆一起帮着小生命清洗身子,很快的用大红的小襁褓包起来,送到了东篱身边。
随着王月娘几针下去,已经毫无力气的东篱很顺利的娩出了胎盘,采薇红着眼睛收拾着,偷偷的背过身体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已经毫无力气的新任母亲微微侧过头,大红的襁褓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微微的偏着小脑袋闭着眼睛,似乎早就已经睡着了,小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个小老头,皮肤也红通通的,不禁皱了皱鼻子,笑道:“他可真丑,红红的好难看。”
呃,在场几个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了,还有亲娘嫌弃自己孩子难看的?
徐氏过来轻轻一巴掌打在女儿脑袋上:“胡说八道,哪里丑了?看看这小鼻子小嘴,那眼线那么长,定然是双很好看的大眼睛,再说你跟萧儿两个都不丑,哪里会生得出来难看的孩子?再说了,小孩子出生的时候越红,以后越长就越白净呢”
东篱也就随口一说,这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怎么会嫌弃他?吃力地探起身子,把脸凑近儿子的小脸,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下,小家伙努努嘴,似乎有点不大满意,东篱顿时笑了起来,感觉好像一颗心满满的全是温柔了。
“砰”产房的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撞破了,楚良辰咳嗽着,胸口已经沾上了好些血迹,聂如兰一身黑衣赤着双脚站在门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东篱身边小小的婴儿,一双眼睛冲血,像是要滴出血泪来,很是骇人。
两个稳婆吓的哆嗦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面,这个女人是谁啊?好生吓人,难道是这家的男人在外面的风流债,听说正室夫人生产,特意赶来闹事的?
聂如兰受到宋怜心的烟花传讯之后,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宋怜心这个人私心甚重,她打的什么小心思聂如兰也基本上摸得着,不过就是想要假公济私罢了,她发的讯息能有什么大事?不过瓦剌人实在是没什么乐趣可言,她闲着没事儿,暂时又不想去根和尚道士打架,就过来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才一进莫家,她就感觉到了楚良辰的气息,宋怜心说在莫家见过国师,莫不是真的?她快步赶过去就看见宋怜心被一个男人挡在那里,那个男人嘛长得跟之前的楚良辰一模一样,但是身上的气息是陌生的,他不是楚良辰,最起码,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楚良辰。
而属于楚良辰的气息,却是从里面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伴随的还有女人qiáng忍疼痛的呻吟声,低低的打气鼓励声等等,居然是正在生孩子。大概宋怜心是想趁此机会连大人带孩子一起出掉吧,倒是好算计。
可是聂如兰很不淡定啊,聂如初说的居然是真的,楚良辰真的选择放弃一切重新做人了,这马上都要出生了,哪里还由得自己不相信?一时间又是悲愤又是绝望,他招惹出那么多事qíng来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自己要怎么办?继续孤苦下去吗?顿时一声难以抑制音量和愤怒的楚良辰就被她给喊了出来。心里又是酸楚又是茫然,这个冤家居然真的就转世投胎去了,聂如初也成了正常人,也有了自己的男人了,就剩下她一个,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