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很快就送来了聘礼,一个月后就是婚期。
整个过程,刘丁氏和刘善民,又跟嫁给姜守备一样,以为女儿攀了高枝,所有的事qíng都不许叶儿cha手,叶儿也懒得理会,只有出嫁那日避不开,抱着正儿去吃了一顿饭。
刘英连第二次嫁人了,这一回不是晚上来接的,刘善民和刘丁氏很高兴。
第三天,刘英连也没有回门,而是来了几个下人,赶着马车,说是来接老太爷老太太去享福的。
刘丁氏刘善民还真脸皮厚,不客气地把家当搬上了车,喜眉笑眼地退了租来的房子,去女婿家混日子了。
到了北兆县,刘善民这才呆了,女婿竟然是相亲的那个老头儿,想到媒人说的话,刘善民就气得抓狂,这岂止是年纪大了些?简直可以当自己的爹了。
还有就是,老头脑子似乎有问题,经常当他是二十来岁小伙子,在他跟前都各种丑态。又过几天,他才明白,这个老头是真的出问题了,竟然管儿子叫爹。原来就是他病了,在家闹着要媳妇,当儿子的嫌太丢人,才为他续弦,娶了刘英连。
这个社会重孝道,若是老头儿清醒,肯为刘英连撑腰,她在家还是有地位的,后娘也是娘,摆起谱儿,家里其他人还真拿她没办法。
可怜刘英连嫁的是个傻子啊,她现在就是个不花钱的仆人,每天伺候一个傻子。当家的大媳妇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刘英连自顾不暇,也管不了爹娘。
刘善民拿出婚书找人家理论,那上面的人可是只有四十二岁的。被打了一顿,关进了磨坊,从那以后,一家几十口人吃饭,每天磨面碾米都是他和刘丁氏的活儿,他们若是不gān,自然得承受毒打、饿饭各种折磨。
这也应了那媒婆的话,下人的大锅饭,的确不在乎添了一个两个人的,刘丁氏和刘善民,每天都吃的是那个。他俩被看牢在农庄里,又举目无亲,千般委屈,万般无奈,也没人帮他们一把。
叶儿只知道他们被看起来了,日子有点不好过,具体还不是很清楚。但冲着刘英连被嫁了个老头的事实,叶儿也能猜出一些。这让她有点傻眼。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了,她只不过让刘英连失宠,却没想卫姨娘竟然把人赶了出来。也是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她理解,也没有追究办事的人做得过分,反正让刘英连再嫁就是了,只要不像姜守备那样是个官儿,阻碍着自己赶走刘善民就行。
谁想贾媒婆胆大包天,叶儿只是暗示她,想办法把一家人弄走,别再惹她厌烦了,这个老女人竟然这么狠,拿了北兆县汪家的钱,把刘善民一家都卖了,回来还给叶儿说得天花乱坠,希图在这里讨赏,还好叶儿从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意思里知道,这位竟然和何chūn娇又瓜葛,叶儿只给了她一块次布头把人打发了了事。
叶儿知道刘善民没有贾媒婆说得那么好过,但也没想到他们那么难过,反正,眼不见心不烦,管他好过歹过,她只要自己一家三口好过就行,何况,刘善民和刘丁氏只要好好gān活,汪家就不会有打他骂他迫害他,叶儿想想自己,当牛做马伺候这一家老小,刘丁氏和刘善民,竟然一心要害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正儿好容易平安出生,还闹出一个和尚来打劫,这么一对比,叶儿对待刘善民,那是太心慈手软了。
没了刘丁氏和刘善民碍事,叶儿打算从王家宅子里搬出来,以前是借此躲避,现在没这个必要了,还有,赚了那么些银子,叶儿也得想办法投资出去,放在房子里,不能升值啊。
叶儿不打算继续做纺织这一行,南方那些做绸缎的,现在都在仿制这边的细布,虽然马上质量赶不上来,但以汉民族无与伦比的模仿能力,总有一天赝品比正品还地道,因为那边才是纺织品制造和贸易中心,对各种织机比她熟悉多了。
再说,她是继续把和王老爷的生意扩大呢?还是自己单挑呢?和王老爷搅和下去,虽然老头儿非常欢迎,但他还有两个儿子的啊,这个社会,人活七十古来稀,六十来岁的老人,巷子里都不多见的,王老爷已经五十多了,他也在为自己安排后事。叶儿能看出来,他想把家里的生意委托给刘应东,将来,他的两个儿子当董事长,刘应东就是个职业经理人。
这本来没什么,以王老爷对他们夫妇的qíng意,叶儿很愿意这样。但他的儿子能答应吗?尤其是王老爷的大儿媳妇,娘家是南方的,家里虽然说是耽美书斋,但听说主要经济来源还是经商所得。将来分了家,她说不定会亲自打理,或者委托自己的兄弟管着,无论如何也不会jiāo给刘应东管吧?去年腊月里,西府送年礼的管事私下里还邀请刘应东一起喝酒吃饭,南方那位管事,看见刘应东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些管事回家的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主子的授意吗?由此可见,老大家很不待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