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徵迅速有了决断。
在皇上没来得及张口说出“赐婚”两字之前,许徵忽的跪下了:“许徵有事要禀报,斗胆打断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胆敢打断皇上说话,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站在皇上身侧的内侍们和几位大臣俱都是一惊。
皇上也微微一愣,有些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许徵没欣喜若狂的跪下谢恩,反而是“有事要禀报”。莫非,他不想做驸马?
“你有何事要禀报?”皇上按捺着心里的怒意,淡淡问道。
许徵跪在金銮殿中间,声音颇为沉稳,并不慌乱:“启禀皇上,许徵在去年年底与座师曹大人的千金有了婚约。因为曹小姐的祖母急病去世,曹小姐需守孝一年,亲事这才耽搁了下来。皇上的美意,令许徵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只是许徵不愿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也不愿辜负了曹小姐。还请皇上明鉴!”
说完,深深的一跪到底。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夸许徵胆子大,还是该笑他不知死活。
皇上赐婚是何等的荣耀?他竟然就这么拒绝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震怒
皇上心中既惊又怒。
惊的是许徵竟已有了婚约,身为天子总不能夺臣子的女婿,原本打算好的赐婚自然不能再提起。怒的是纪贤妃有意无意的隐瞒,惹的他不明qíng况贸然张口,在臣子们和内侍们面前出了丑。
当然了,这份怒意里,还有是对许徵的。
和曹家还没正式定亲的事,许徵本可以避而不说,跪谢赐婚,风风光光的做皇家驸马。现在偏偏在众人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让他这个天子也跟着难堪……
皇上面色难看,站在金銮殿上的臣子们也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一桩天大的喜事竟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也无人敢张口说话。
金銮殿上一片安静。
许徵依旧跪在金銮殿中间,等待着皇上张口。
短短片刻,却异常难熬。
皇上终于张口打破了沉默:“此事说起来是朕的不是,不知你和曹家已有婚约,这才贸然开口。”
许徵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悄然落下,忙跪着请罪:“许徵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美意,还请皇上赎罪。”
“你恪守信诺,对曹小姐有qíng有义,何罪之有?”皇上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眼底毫无笑意:“朕乃一朝天子,岂会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罢了,你不用再跪着了,起身回话。”
许徵恭敬地应了一声,起身后才惊觉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的举动确实是冒险一搏。万幸皇上并不昏庸,虽然恼怒不快,却没有当场发怒。看来,他的xing命是无碍了。
只不过,他也彻底失了圣心。
皇上碍于颜面。大概还会点他为一甲状元。不过,日后他的仕途肯定会大受影响。
一个不得圣心的状元,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
不出所料,皇上依然点了许徵为状元。
接下来,新科进士们簪花游街。再之后便是宫中赐宴。许徵身为状元,又生的清俊无双,不知引来多少瞩目。风头之劲。无人可及。
许徵自始至终一直维持着得体又沉稳的神qíng,没有半点年少得志的轻狂。
皇上在宫宴里偶尔看许徵一眼,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个优秀出色的少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赐婚,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今日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他这个堂堂天子也将成为臣子们眼中的笑柄……
这股无以名状的怒火渐渐汇聚,在皇上的胸膛涌动不休。没等宫宴结束。皇上就起身离了席。
一旁的内侍心知肚明皇上心qíng不佳,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今日劳累了。是不是要早些回寝宫休息?”
皇上冷冷说道:“摆驾长乐宫。”
长乐宫,正是纪贤妃的寝宫。
内侍暗暗为纪贤妃道一声不妙。皇上今日在金銮殿上大失颜面,憋了一肚子闷气,肯定是要迁怒于纪贤妃了。
……
纪贤妃还不知道金銮殿里发生的事。听宫女禀报皇上驾临长乐宫。心中一喜。这么晚了,皇上还特意到长乐宫,一定是为了赐婚的喜事而来。
纪贤妃扬起笑脸。领着宫女太监们相迎:“臣妾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