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不知怎地,吴氏提了一句:“我最爱追云这好xing子,我娘家侄孙跟追云年岁渀佛,不如追云就随着我去,做了我们吴家媳妇吧?”
吴氏这话音落了,孟夫人忙笑道:“她小孩子家脸皮薄,经不起这样玩笑。”
吕氏待要接话,见柳檀云过来给她斟酒,就住了口,随即喝着酒,心里想着吕华裳又改嫁了,有了吕华裳这么个人在,柳孟炎、柳檀云定然看不上吕家姑娘,其他人家的姑娘她也cha不上嘴。这么一想,竟是柳清风的事她管不着了。因这般想着,心里有些yīn郁,脸色就有些淡淡的,只管喝酒,也不怎么开口。
孟夫人、小戚氏有心跟吕氏说两句话,好叫吕氏多看孟追云两眼,见吕氏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不提这话。
小顾氏生日后,柳尚贤妯娌两个又在柳家小住了几日,随即孟家人来接,才离了柳家。
等到孟家人走后,一日柳檀云正舀着才裱糊好的画看,心想自己这幅画挂在柳老太爷书房里也不算见不得人,正暗自得意着,就见柳清风提着一只鹦鹉进来了。
柳清风说道:“姐,这是循哥哥送来的。”
“那你循哥哥呢?”
柳清风说道:“循哥哥正跟祖父说话呢,父亲也在。”
柳檀云听说柳孟炎也在,便不敢冒然去了花园,只问:“父亲可跟祖父说了你的事?”
柳清风昂首道:“我媳妇的事?”
柳檀云啪一巴掌拍在柳清风脑袋上,说道:“是你两个还不知道在哪的媳妇的事。”
柳清风摸着头,嘿嘿笑着说道:“父亲才刚跟祖父哭了一通,说是不愿叫我走了他的老路,又说娶妻当娶贤,又说妻贤夫祸少,最后说到一山不容二虎上去了。”
柳檀云心想柳孟炎当真能拉得下脸,忙问:“最后呢,祖父怎么说?”
柳清风说道:“祖父叫了二叔来,当着二叔的面,叫父亲给了二叔十万两银子,让二叔写下字据,叫二叔日后只管抱了我大儿子走,别管我儿子是谁生的。二叔先还不肯,跟父亲说要二十万两,父亲恼了,便提起二婶叫府里闹了亏空的事。祖父急了,叫二叔要么一口价十万两答应这事,要么他甩手不管,由着父亲跟二叔争去。最后二叔答应了,父亲又要讨价划价,最后二叔就收了八万两将我一个媳妇卖给父亲了。”
柳檀云伸手又在柳清风脑袋上打了一下,心想知子莫若父,柳老太爷当真痛快,就知道柳仲寒缺银子,往日里想叫柳孟炎帮扶柳仲寒一些银子又开不得口,如今总算找到时机了;柳仲寒自打柳清风兼祧两房后,就有些及时行乐的念头,也并未怎么想过为子孙积攒家业,如今柳孟炎给了他银子,也算是投其所好;柳孟炎自然是为了柳清风好的,这会子就权当花钱消灾了。
待过了一会子,柳檀云叫柳清风去蘀她瞧瞧柳孟炎离了花园没有,过了小半个时辰,听说柳孟炎走了,便向花园里去。
柳清风跟着过去,说道:“姐,你原先都不怕父亲的,怎这会子又怕了?”
柳檀云说道:“谁说我怕了?不过是怕父亲话多。”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暗道自己如今可是打定主意要迷得何循yù生yù死,若撞见柳孟炎,那岂不是要无地自容死了?
柳清风似懂非懂地点头,脑子里依旧想着柳仲寒舀了他一个媳妇换了八万两银子的事,虽说柳檀云、柳孟炎、柳老太爷满口都是为他好,但隐隐地觉得他亏了。
90红颜祸水
已经过了小雪时节,风夹带着细腻的雪珠落下,雪珠打在四季常鸀的香糙上,又发出沙沙的声音。
柳檀云将兜帽戴上,进了花园没多会,柳清风身上就落了白白的一层,瞧见何循立在水榭里,先喊着循哥哥跑过去。
因柳清风在,柳檀云就放慢了脚步,果然瞧见没一会子,何循就将柳清风打发去了柳老太爷、何老尚书那边。
柳檀云松了口气,早先打定主意要迷倒何循后,她又头回子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若是像骆丹枫的宠妾学,一来骆丹枫并未当真将她们放在心上,二来,不说自轻自贱,那些宠妾在她面前老实规矩的很,私底下的事她哪里会知道。除了骆丹枫的侍妾,她上辈子当真没瞧见谁比较能迷住男人,那些能迷住男人的人,上辈子她又不屑与之为伍。于是这会子连个榜样都没有,只能自己个慢慢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