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檀云说道:“何爷说的是,实在太过巧合了。但说起这事前,我得跟何爷约定,不论罪魁祸首是哪一个,所有有心或者无心推波助澜的人,都要被罚。”
何老尚书劝道:“你祖母还有老姨娘们许是被人当枪使了,你母亲叫你过去问话,也算是被人利用了。”
柳檀云笑道:“吃一堑长一智,不是吗?何爷,我有弟弟要教,有孩子要养,没功夫跟他们长长久久地搅合。既然他们说我命里的带煞,谁敢惹我我就克死谁。若说会影响大局,那何爷尽管放心,只要遂了我的心意,这大局影响不了,不然,我连孩子都护不住,还会关心你们的大局?”
何老尚书鲜少见柳檀云动了真怒,这会子看她依旧面上带笑,却知何家人这回当真将她激怒了,但罚了何三少夫人一个就够了,若将何老夫人、何夫人等被人稀里糊涂被人利用的人也罚了,未免有些过了,忙说道:“檀云,等你气消了咱们再说话。”
柳檀云起身,说道:“何爷自己多保重,免得人家又说我将你也克死了。至于我说的话,若是何爷不答应,我也不勉qiáng。总归,田贵妃之后还有三王余孽,三王余孽之后还有青田军。这些大局,到时候你们想叫我影响,也不能了。”说着,摸了下柳清风的头,就牵着柳清风出去了。
何老尚书往日里被人气一些,便要胸闷半日,如今这qíng形,却连一点胸闷也没有,心里满满的只剩下无奈。
大皇孙开口道:“小舅妈真的生气了,但是法不责众,曾外祖母还有外祖母这一群人如何罚?”
何老尚书苦笑道:“所以才有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这一说。”说着,招手叫大皇孙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你来得正好,曾外祖父叫你明白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皇孙笑道:“早先小舅妈还叫我瞧着她那六道阎罗真身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呢。”
何老尚书一愣,问道:“当真?”
大皇孙点了头。
何老尚书笑道:“那你如今能大开眼界了,你小舅妈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只家丑不可外扬,这边瞧见的事,不可说给你皇祖父听。”
大皇孙笑道:“我不说,但这事之后,若有人说小舅妈克我呢?”
何老尚书拍着大皇孙的手一顿,说道:“去找你小舅妈去,别离了她,不然当真就有这么一说了。”说着,又想自己这腐朽之人也撑不了几日了,就也站起来,说道:“咱们一起找她去,不然指不定哪个心狠手辣的将咱们一同送去见阎王呢。咱们去找你小舅妈,求她给咱们改生死薄去。”说着,就向柳檀云那边去。
大皇孙听何老尚书的意思也是怕有人趁着何家里头乱哄哄的时候对他们祖孙下手,于是就随着何老尚书去柳檀云那边。
柳檀云瞧见何老尚书领着大皇孙过来了,就问道:“何爷答应了我?”
何老尚书笑道:“不是,是怕人家害了我们祖孙,我们来靠着你呢。”
柳檀云见何老尚书打定主意要借着一老一小叫她服软,也不言语,叫人弄了茶水点心来。
正吃着,明月就过来说何侍郎、何循回来了。
何老尚书说道:“我去跟你父亲说话。”说着,便领着大皇孙、柳清风一并走了。
柳檀云独自留在房中,就窝在chuáng上,细细地在心里梳理着头绪,猜着会是哪一个下的手。想了一会子,便觉得那命里带煞的事果然躲不过,又想起何夫人方才那话里的意思,不由地想她这边肚子还没显露出来,那边何夫人就开始担心她会像将柳家克的只剩下一个男丁一样克得何循无子送终。
过了小半个时辰,听到纱门响动的声音,柳檀云从chuáng上撑起身子,看了眼何循,就坐起来挽了下头发。
何循走过来,也在chuáng边坐着,说道:“我听祖父说了。”
柳檀云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不是也怪我没跟你说这事?”
何循问道:“你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柳檀云笑道:“我一开始就知道。”见何循疑惑地看她,就又说道:“这辈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们不喜欢我,我也就不喜欢他们。”
何循失笑道:“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