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摇摇头,说:“三叔你不去找真凶,却迁怒于她,这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你怎么知道我不找真凶?你放心好了,凡着沾着我母亲xing命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阮弛环视着阮府,森冷地说,“就让京西阮府,百年世家,作为我母亲的陪葬吧。”
这是他的打算?阮碧有点震惊,这人心里倒底有多大恨?也有多狂妄?当着自己的面就说出来。“三叔忘记自己也是阮府一员?”
阮弛看着正院方向,说:“你们这些人离开京西阮府什么都不是,但我不是,我可以再建一个阮府。”
阮碧心思百转,若是与阮弛结盟,既可以避免xing命之忧,也可以将来婚事上掌握主动权。于是说:“三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然后我们了却恩怨,如何?”
阮弛哈哈大笑,笑罢,轻蔑地说:“呸,你算什么东西,我一根指头就可以捏死你,留着你的小命就是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走出几步,听到后面阮碧的声音清泠泠地响起:“三叔,你会后悔的。”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三十一章 半月为限
阮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失笑,想想方才说的那句话,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在荷塘边坐下,看着挤挤攘攘的荷花荷叶。境况越坏,越要凝神静气,戒急戒怒,否则,容易判断失误。
“五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
阮碧转眸,只见二夫人拿着纨扇款款过来,她体态丰腴,比常人更容易出汗,是以脸上一层汗水。
“婶子好。”阮碧站起来见礼。
二夫人摆摆手,说:“一天见好几回,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边说边坐下,身后跟着的丫鬟识趣地拿过纨扇引风。
二夫人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又说:“这天气热的,不动怕身子骨懒了,一动又浑身汗津津、黏糊糊的,真叫人厌烦。”羡慕地看了阮碧一眼,“五丫头倒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婶子说笑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丫鬟呢?”
“是我让她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哦?”二夫人饶有兴致地问,“五丫头是不是有心事吗?说来给婶子听听。”
阮碧摇摇头,说:“我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米虫,能有啥心事?”
“这可难说,姑娘家大了,少不得想法也多了。”二夫人想了想,打趣地说,“对了,我记得你是立chūn前后出生的,再过小半年就十四岁了,也该订个亲事了。”
阮碧装作害羞地垂下头。
“傻丫头,羞什么?早晚都要嫁的。”二夫人拉过阮碧的手说,“瞧瞧你这荷花一样的模样,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能娶到你……”
阮碧不吱声,依然低头装作害羞。听到她又说:“……对了,五丫头你听说没?大嫂娘家的那个嫡长子,就是去年从马背上摔下来后一直瘫在chuáng上的那个,原本只是打算买一房姨娘放在屋里,听说如今也在说亲……那个孩子本来就xing子bào烈,瘫在chuáng上,自然就更加怨天由人,听说成天就打骂丫鬟出气。啧啧啧,也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嫁给他……”
前面说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这几句吧。阮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但还是感激地抬起头,说:“从前没听说过,不过现在听婶子说了。”
二夫人微笑,又用手绢抹抹汗,皱眉看着天空说:“这天气真够热了的,有多久没下雨了?”
“有一个月了吧。”
又扯了一会儿几时会下雨、哪天是立秋,两人这才分开。
阮碧猜测郑嬷嬷要说的可能也是这事,也就不着急找她了,直接回蓼园东厢。一天奔波,很是劳累,用过晚饭后,早早洗完澡,换上睡衣,正准备休息,听到外面秀水诧异地说:“姑娘,郑嬷嬷来了。”
阮碧让秀芝出去迎接,自己则把披散的头发用丝带绑起,又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衣。刚收拾好,郑嬷嬷进来了,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着急,口上却慢条斯理地说:“哎唷,五姑娘都要睡觉了,来的真是不巧。”
“妈妈说的什么话?快请坐吧。”阮碧说着,对秀芝使个眼色,她识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