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一惊,这点是她没有想到的。大家族多半是不分家的,嫁给嫡子嫡孙还好点,若是嫁个庶子次子,确实要看人脸色一辈子。二夫人嫁妆丰厚的,底气足,一样不是要看大夫人脸色。不由地头疼起来,要谋取一个好婚事,可不容易呀。
“妹妹知道不?后日我们要去大公主府。”
阮碧点点头。
“又是做陪衬的,这就是咱们的命。”四姑娘黯然泪下,又喝了一口。
“四姐姐,你喝多了。”
四姑娘抹抹眼泪,摇摇头说:“我没有喝多,我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找不到人来听。姨娘如今身体不好,心qíng也不好,我若是说给她听,她只会更cao心。三姐姐虽与我要好,可她是嫡女,根本不必担心这些事qíng,我说了她也不懂。只有妹妹,能听懂我在说什么,能明白我心里的苦。那日我听说,母亲要把妹妹许给瘫在chuáng上的大表哥,我心里害怕,一宿都没有睡觉。”阮碧柔声安慰:“四姐姐,你的苦我都明白,只是天无绝人之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四姑娘默然片刻,用手绢仔细拭去眼泪,笑了笑,说:“让妹妹看笑话了。”“哪里来的笑话?姐姐说的也是我心里想的。”阮碧举起酒盅,“姐姐,今日咱们不醉无归。”
“好好好,明日要挨骂就挨骂。”四姑娘慡快地笑着,虽然眼角还是泪痕依稀,也无损明媚容光。
两人把一壶酒喝光,这才散了。
阮碧带着一点酒意回到东厢房,歪倒在塌上。秀芝知道她在正房喝酒,早就去厨房做了醒酒汤温着,这会儿忙端上来。
阮碧却不想喝,推开她的手,说:“我又没有喝醉,喝什么醒酒汤?再说,这么一点酒怎么喝倒我?我连红星二锅头都能喝半斤。”秀芝诧异地问:“什么红星二锅头?”阮碧知道说漏嘴了,嘻嘻地笑了起来。“不告诉你,这可是秘密。”
秀芝失笑,说:“姑娘喝醉了才象个孩子,平日可是最正经不过的小大人。”见她坚决不喝醒酒汤,只得作罢。
“什么小大人?我本来就是个大人。”“是,姑娘是大人。”秀芝哄着她说,“姑娘大人要不要洗洗?洗完了早点睡。”“不要,秀芝,咱们去看月亮吧。”秀芝往窗外张望一眼,说:“姑娘,今日月亮又小又huáng,没有什么看头。”
“看的是一种心qíng,懂不?”
“姑娘说的话我越发地听不懂,果然是醉阮碧又低声咕浓:“我没有醉,真的没有醉,从前,从前……”
从前她是能喝,但是她忘记了这具身体不是从前那具,几声咕浓后,她阂上眼睛睡着了。
(话说昨天几个老久没联系的朋友都忽然找我说话了,没能二更你们找他们算账,哈哈。小心关于丫丫小兔猫的问题,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吧。一开始我的设定也是各留一丝香味擦肩而过,不过后来一想,晋王是何许人也?上位者,一出生就是上位者,通常上位者心里想的是“我想要什么”以及“我想gān什么”。他的xing格又男人,很主动的,有德和阮弛都是他的下属,所以他才会当着这两人的面跟阮碧说话。他是派人调查过阮碧,但是顶多查查什么身份。他不杀她是因为“京西阮府”,怕引起更大的麻烦,绝不是喜欢她。他对她是有兴趣,但还没有发展成爱。所以他一试探,阮碧迅速地退了。可怜的晋王同学骑着青骓握着宝刀想要进攻的时候,发现“敌人”巳隔千山万水,拔刀四顾心茫然。不过他是个征服yù很qiáng的男人,所以还会进攻,阮碧会再退。直到有天,他学会去想“她要什么”以及“给她想要的”……这是古代男权思想的代表与现代独立自主女xing的一场较量,额,我买阮碧赢。)
第十章高门做客
睡到半夜醒来,听得窗外雨声渐渐沥沥。忽然想起那日的bào雨,又不免想到晋王,还有自己的亲事,一时间思绪纷飞,好久才再睡过去。黎明起来,雨越发地大了,天色昏暗。阮碧刚梳洗好,有小丫鬟过来通知:雨太大了,今日的请安免了。
晌午,汤婆子过来说,大夫人和大老爷昨晚又吵了,却不知道吵的什么。一大早,大老爷就带着罗管家和几个护院冒雨出去了,脸色极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