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紧张地问:“得的什么病?可严重不?”
“不清楚,大概是不轻,否则也不会特意叫姑娘过去。”
阮碧微作沉吟,紫英真人若是有事相商,大可驱车来阮府。派人送信,看来真是病了。只是她原本跟四姑娘商量好,过几日一起看紫英真人,顺道去红叶庵看看,如今事出紧急,红叶庵是去不了。
四姑娘见她看着自己沉吟,虽然失望,也只得说:“妹妹的心思我明白,下回再找机会就是了。你师傅病了,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阮碧点点头,带着秀芝和刘嬷嬷到老夫人处,老夫人也早得到消息,说:“既然你师傅病了,赶紧去看看吧。只是天色不早了,而且瞅着要变天,叫你母亲多派几个下人跟着你吧。”
又去大夫人处。
大夫人不qíng不愿,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叫人通知马房备车。依然是两驾的青幔马车,驾车的是个胡子微白的老车夫,另有两名年轻力壮的护院骑马跟随。出阮府的时候,已近申时。
今日是yīn天,有点小风,凉嗖嗖地刮着。
许是怕变天,路上行人车马并不多,出京城十来里。天色越发yīn沉,风在平原上更是肆无忌惮,chuī着沿途的柳树摇晃不定,枯huáng的叶子随风飞舞。阮碧在窗边瞅了瞅,暗暗祈祷,可别象上回那样子遇到大bào雨呀。
行到半路,忽听后面马蹄声如奔雷,蹄声杂沓,至少十骑以上。马蹄声来的很快,眨间就到近处,跟着传来大叫大嚷声:“快让开,快让开,不要挡着大爷的道。”
车夫挥动马鞭,放慢速度,小心地将马车引到一边。
两个护院也引马贴边慢走。
不想那十几骑奔过来,当首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在车夫身上:“cao你奶奶的,你耳朵聋的,大爷叫你让开,都听不到吗?”
车夫侧头避开,看他牛高马大,又不甚讲理,心里害怕,攥住缰绳放慢马车速度,说:“大爷,小的已经让道了,再下去都是麦田了。”
“cao你奶奶的,你还敢嘴犟。”络腮胡子又是挥手一鞭,正好抽在车夫手背上,车夫啊哟一声,马也受惊,灰聿聿地嘶叫着,四蹄乱踢。车夫忙攥紧缰绳,马车堪堪停在麦田边,把马车里的阮碧、秀芝和刘嬷嬷都吓了大跳。
那十来骑也勒住马,都身着锦衣皂靴,胯下所骑也是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阮府的两个护院,其中一个叫柱子的,颇有点眼色,见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上前打个揖首,说:“这位大爷,我家车夫年龄大了,手劲难免差点,没能及时让开,是他的不是。小的给你赔个礼,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络腮胡子双手抱胸说:“行呀,让他来给大爷我磕十个响头,我就饶了他。”
阮府在京城里也有点名头,下人出去虽不至于横行霸道,也没有让谁欺负过。络腮胡子这么说,太过霸道,柱子脸上有点挂不住,笑着说:“这位大爷,我们仨个就他会赶车。他这么大年龄了,要是磕十个响头,怕是直不起腰了,也赶不了车,会耽误我家主人的行程。不如这十个响头先记着,大爷留个名号下来,改日我们登门道歉,如何?”
络腮胡子说:“呵呵,小子,想打探大爷的名号,你还不够格。”
柱子耐着xing子又说:“那大爷改日有空,到京西槐树巷阮府,我周柱子作东,给各位大爷陪罪如何?”
阮碧听这个周柱子又是套别人名号,又是亮自家名号,十分机灵,不由地好起,挑起窗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他十八九岁,身材中等,眉眼虽一般,却gāngān净净地透出一股机灵劲里,心里喜欢,打定主意,将来要收归己用。
再看挑衅生事的那一群人,领头一人,又高又壮,年龄看似不大,却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神qíng并不凶恶,一双眼睛转动着,倒带着几分嬉皮笑脸。再看其他人,个个jīng壮彪悍,坐姿端正,虽然散开,却隐隐呈包围之状,看着倒象是军营里出来的人。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着说:“小子,想拿京西阮府的名号来压大爷,你看错人了。”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就是,狗屁的京西阮府,要是大爷们报出名号,足够压死十个京西阮府了。”
“拿京西阮府来吓人,大爷就不吃这套,兄弟们,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