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越发的脸容愁苦,眉眼都耷拉下来。“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汤婆子看看门口的方向,低声说:“姑娘,何不写信给兰大姑娘呢?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老夫人又一惯疼她。”
兰大姑娘?阮碧想了想,似乎听冬雪提过,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阮兰,远嫁在南方。
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难道自己是阮兰的女儿?这么久,阮碧一直搞不明白自己是谁生的,不过显然不是大夫人和现有的两个姨娘生的,如果是老夫人女儿的女儿,因为一些意外出生,被寄在大夫人和老爷名下,倒是极有可能的。
阮碧黯然地垂下眼帘,说:“如今我哪里来还能寄信出去?”
汤婆子一拍胸膛说:“姑娘尽管写,寄信的事qíng包在我身上。”
阮碧抬起眼皮诧异地看着她,说:“婆婆当真?”
汤婆子使劲地点点头。
阮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会儿,露出感激的神色说:“那就谢谢婆婆,我一定不会忘记婆婆的恩德。”
汤婆子又看看门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老婆子先出去了,姑娘赶紧写,明儿我就叫人寄出去。”
阮碧点点头,等汤婆子走出去后,连忙拉开案几的抽屉,没有找到任何信件,又去翻衣柜的抽屉……
槐花听到响动进来,看了一会儿,问:“姑娘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阮碧心里乐了,这丫头还真大胆,居然还想借此机会摸清她的家底,于是便说:“在找我昨天戴的那对珍珠耳坠。”
槐花有点心虚,说:“那姑娘慢慢找,我去外间帮姑娘找找。”说完又走了。
阮碧查完最后一个抽屉,不免失望了,原主与阮兰没有任何的往来信件。原主的生母真是她吗?如果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不闻不问?正想的出神,茶妹端着漆盘进来了。
“姑娘,吃中饭了。”边说边放到案几上。
阮碧看了一眼,见份量虽然也比从前小了,却不是太明显,在心里笑了笑。当即坐下吃饭,立在一旁的茶妹小声地提醒:“姑娘别烫着。”这其中隐隐透出的关切意思,让阮碧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
茶妹有点不安地搓着手,说:“姑娘,方才我在厨房,碰到姑娘从前的丫鬟冬雪了。”
原来如此,冬雪终于有所行动了。
阮碧心qíng大好,把所有的饭菜都吃了个jīng光。
第二天大早,阮碧刚用完早饭,汤婆子蹭了进来,殷勤的近乎谄媚地问:“姑娘信写好了没有?”
阮碧把昨晚写好的信递给她,感激不已地说:“必不会忘记婆婆的大恩大德。”
汤婆子接过信揣在怀里,为难地看着阮碧说:“姑娘,这驿站一般只寄官府官家的往来信件,其他人寄信要……打点的……”
阮碧点点头,从妆奁里摸出二百文递给她。
汤婆子不接,说:“姑娘着实为难我了,这点钱是叫不动驿站的那些人的。”
阮碧又摸出二百文,见她还是一脸为难,只要再摸出二百文,苦恼地说:“婆婆,我无啥进项,你看……”
汤婆子心里早乐开花了,脸上却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少是少了点,到时候老婆子只好拉下一张老脸来求他们了。”边说边接过六百文,揣进怀里,“五姑娘,老婆子这就去托人把信寄出去。”
阮碧点点头,期盼地说:“一切拜托婆婆了。”
“姑娘等我的好消息。”汤婆子怀里揣着信揣着钱,心里乐开了花。急冲冲地走出蓼园,也不多想,直接奔大夫人的院子里去。到大夫人院子里,见二姑娘站在廊檐下面拿着银勺子喂八哥,她赶紧走过去,满脸堆笑地行礼:“二姑娘早安。”
二姑娘见她面生,问:“你是哪个院子里的?”
汤婆子说:“老奴姓汤,人家都叫汤婆子,如今在蓼园东厢房当差。”
二姑娘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说:“你不在那里当差,跑这里来gān吗?”
“五姑娘让老奴托人寄信给兰大姑娘,我来跟大夫人禀告一声。”
二姑娘顿生好奇,问:“信呢?”
汤婆子从怀里掏出信,毕恭毕敬地递上。二姑娘把银勺子递给大丫鬟chūn云,接过信,看了一眼,对chūn云:“赏她。”说着,转身进了屋子。大夫人在偏厅里看账目,见她拿着信进来,问:“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