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四姑娘抬起头,微微恼怒地说:“妹妹,我何尝想求其下,你告诉我,我如今还有办法求其上吗?我与你不同,你是紫英真人的弟子,我却一无所有。”
“姐姐似乎忘记了,我三个月前才成紫英真人的弟子,姐姐几个月前还是父亲心目里的乖女儿呢。我听说,徐表哥和你的婚事,可是父亲极力要求的。”阮碧不屑地说,“你倘若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当初又何必惹事生非,白白连累林姨娘。”
“是是是。”四姑娘眼眶顿时红了,把衣服一摔,“全是我的错,全是我自不量力,全是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妹妹你又说什么风凉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也没有安好心,我虽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但是知道你一心想送我入宫里。”
阮碧冷笑说:“是,没错,但我可没有bī你,你忘记是你自己选择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送进去呢?你给我希望,又让我落空,如今我落到这种地步,你也是脱不了gān系的。”
“我如今还是可以送你入宫,但是你的能力,如何在宫里立足?你告诉我,四姐姐。”
四姑娘说不出话来,怒视着她。
阮碧大声地说:“四姐姐,我告诉你,如今我还是可以送你入宫,也可以让你嫁给徐川阳,但是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你?就因为你可怜?与其寄希望别人同qíng,不如后悔自己出生了。”说罢,拂袖而去。
第五十五章 变故乍起
刚走到门口,听到四姑娘冷冷地说:“五妹妹,你就不敢明说,为什么一直想要送我入宫吗?”
声音没有方才的恼怒,阮碧微愣,回过头来看着她充满探究的眼神,恍然大悟,四姑娘原来也是借题发挥。“你一直为此纠结?”
“倘若妹妹是我,会不纠结吗?huáng梅挑花不是什么复杂针法,西王母祥云图你也可以绣,你想的针法,你构思的图,却极力怂恿我来绣。我可不相信你已经心底无私天地宽,只为他人谋利益。”
“没有,我当然没有。”顿了顿,阮碧斟酌言词问,“姐姐,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好。”四姑娘毫不犹豫地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从前我与你虽同住一个院子,却是不相往来,更不用说什么姐妹之qíng。我虽然没有欺负过你,却也没有少嘲笑你,我不相信你连这点都忘记了。”
“于是,你一直怀疑我对你的好是个陷阱?”
“我能不怀疑吗?你自从病好后,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于从前,事事厘得一清二楚。从前你天天跟在二姐姐后面巴结她,她再嘲笑你再作弄你,你也不生气,涎着脸贴上去。病好后,你却再不搭理她,母亲面前也只是点个卯,独在祖母面前撒娇卖乖。她生病,你留在玉虚观祈福,既迎合了祖母,又借机结jiāo紫英真人。”顿了顿,四姑娘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到这里,我着实佩服妹妹手段,谁不知道紫英真人与太后皇后要好,多少名门贵妇想结jiāo而不得其门,你却以一个庶女身份成她弟子。你如今在母亲、祖母面前立于不败之地,便都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师傅。我仔细留意过妹妹,你做事目标明确,从不在不相gān的人身上làng费jīng力。所以,我能不怀疑吗?究竟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妹妹对我这么好?”说到后来,颇有点夺夺bī人。
这样的四姑娘才是阮碧想看到的,她笑了起来,说:“姐姐眼力过人,明察秋毫。确实,我从不在不相gān的人身上làng费jīng力。可是姐姐,为何你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觉得自己不相gān呢?”
四姑娘被呛得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阮碧指着墙上挂着的绣品,侃侃而谈:“花开富贵、丹凤朝阳、如意牡丹……心在那里,境界也在那里,姐姐一针一线绣出的野心,我看的清清楚楚。直说吧,我喜欢有野心的人,何况姐姐还具备成就野心的一切,美貌、才qíng、聪慧你都有。伴驾至尊,并非白日做梦,也非水中幻影。于是我就想助你一臂之力,你若问我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便是将来的回报。当年秦庄襄王在赵国为质子,处境潦倒,世人皆看不起他,独有吕不韦以他为奇货,为他铺就国君之路,而后吕不韦也终成相国仲父,留名青史。我没有名垂史册之妄想,却想好好地活着,如果有一个念着我好的皇妃姐姐,也许日子会好过很多……你说是不是,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