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府大人做了也有一月有余,福没享到,威风没摆着,雪花银子没碰着,罪到受了不少,胆也小了许多,现在,还要出公差。
本来去飞天镇开棺验尸,让验尸官去就行了,他在家中等着听汇报,然后根据汇报定案就行了。可以吗?不可以!用力大声地说。
定不定案,不是他能做得了的主。这个案子判决早下私下定好了,现在差的就是证据,他一点不敢马虎。而君堡主有个能说会道、眼一瞪吓得他腿软的夫人,他不敢随意塞个证据。
所以他两难呀!哪边都不好jiāo待。
君夫人来公堂告状的事,在大都城中传得风风雨雨。现在天天有些百姓有事没事捧着个茶壶就在衙门外转转,希望能有机会目睹到君夫人的风姿。芸芸众生的眼皮底下,他稍不留神,就会被口水淹死,戳脊梁骨给戳死。
这开棺验尸,他还是亲自出马吧,虽然他什么也不懂。真是什么都让他摊上了,出公差也是平生头一回。在后堂吩咐夫人帮着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夫人看着他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挺纳闷。“老爷,人家做官盛气凌人的,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夫人,你不在其位不明白这其中的苦衷呀!这知府,责任重大,要小心又小心。”
“杀人偿命、偷窃坐牢、欠债还钱,有什么要小心的,按法断案就行了。”
“夫人,有时候人在官场,身不由已,不是有法就能依的。算了,妇道人家,不要问这问那。”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心烦意乱地走出后堂。瞧见师爷一脸紧张地站在院中向他招手,指指公堂的内厅,暗示里面有人在等。
他一愣,冷汗立刻就渗了出来。小碎步地跑向内厅,书案后,四王爷拖雷翻着桌上的卷宗,面沉似水。
“臣……迎接四王爷来迟,望恕罪。”他深作一揖,结结巴巴说道。
拖雷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是公堂,无须这么多礼。站在一边回话吧!本王听说你明天去飞天镇查案。”
“是的!”童报国毕恭毕敬地回道。
“嗯,还算知道个轻重。”拖雷口中没有一丝赞赏之意,“虽说你不是本王的门人,但本王对你寄予厚望。童大人,这件案子是个露脸的好机会。扳倒了君问天,你就等于是为蒙古立了一大功。”
惩罚了一个杀妻的男人,能为蒙古立什么大功?童报国搓搓手,不太能理解。
“童大人,这开棺验尸,专业xing很qiáng,你要带几个好手。还有,不要着了急回大都,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多呆几天吧!哦,不要住外面驿馆,就住飞天堡中,我会暗中派人帮助你。”拖雷慢条斯理轻啜着师爷送上来的茶。“君堡主不管多热忱,你都不要为他打动,要按章办事,不然你不是乌纱帽不保,只怕连小命也危险了。”
童报国打了个冷战,差点没软倒在地,“臣……臣一定按四王爷的要求去做。”
“本王的意见不重要,你要按蒙古的朝法办事。杀人怎么判?叛国怎么判?窝藏敌国jian细怎么判?”
童服国不敢对视拖雷咄咄bī人的双目,气有点象喘不过来,“这……”
“多留点心眼,你这人别的一般,狗屁运特好,放心,会有惊喜等着你的。本王对你期望很大,在飞天镇上走走,了解了解民qíng,懂吗?”
“懂!”chūn寒料峭的三月,童报国汗如雨下。
“你把君问天放回去了?”拖雷慢悠悠地飞来一句。
童报国吓得“咚”一下跪倒在地,“四王爷,臣该死……不过,臣派人把守君府,他就是cha翅也难飞的。”
拖雷负手站起身,在厅中转了转,“这事你办得不错,该放的时候就放,该惩的时候要严惩,要让君问天输得无话可说。呵,先让他乐哉几日吧!他那个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要防着点,别给她圈住。起来说话。”
“臣看出来了,她确实不是等闲之辈。”童报国颤微微地站起身。
“无妨,只要你手中握有证据,她再能也没用。本王就说这些,有什么事,快快向本王禀报,别婆婆妈妈的样,站就站直了,哈着个腰用什么气势压人。”拖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童报国努力拉直了身子,但一会又哈着了,他习惯这样子,在四王爷面前,他也不能挺胸抬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