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门被轻轻地关上,但一股沉重的冷冰冰的存在感让她蓦然睁开了眼,迎上一双冰寒冷眸,许久许久不曾见过的神色。“老公?”
碧儿有些不太习惯地眨了下眼,想去抓君问天的手,他把手背到了身后,她吐了口气,噘着嘴,“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是你向童大人告的密,对不对?”语气冰冷生硬。
“什么密?”碧儿坐正了,有些纳闷。
“翩翩的身份,我只告诉你一人,就连白一汉都不知道她的底细。为什么突然就天下皆知呢?不是你还有谁?你这几天天天都和童知府在一起,是不是?”
碧儿一阵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君问天的口中说出来!他就这样猜测她吗?
“我已经答应把她送走了,你连几天都容不了她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舒碧儿,知道吗,你这样不是解决了一个白翩翩,而是把整个飞天堡的人都推向了火炕之中!”君问天的脸上象戴上了一张面具,成了冷硬无qíng。“白莲死得那样惨,现在又是翩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它是红的还是黑的?我已经专qíng于你,可是你并不满足,舒碧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碧儿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咯咯地笑出声来,“老公,当你告诉我一切时,我有提醒你,说不定我会告发于你,你说死在我手中qíng愿,现在,你怎么后悔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不会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显然我看错了。”
“千里马也有失蹄之时啊!”碧儿俏皮地挤挤眼,“现在该怎么办呢?你要我去向童知府说明二夫人其实不是宋朝的婉玉公主?”
“啪!”厢房中回dàng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粉颊火辣辣的一阵钻心的疼痛,碧儿耸耸肩,“亲爱的老公,现在请你转过身去,远远地离开君子园,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思绪很乱,分析不出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只想一个人呆会。
“你这话讲错了吧,这君子园是我君问天的。若要离开,也该是你。”
“你这意思是要休了我?”碧儿挑起眉。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留在身边等着害我吗?”君问天讥讽地弯起嘴角。
碧儿点头,“好商量,好商量!”
“问天,问天……”门外忽然响起青羽惊慌的叫声,“你快到前面去,你的二夫人被士兵带走了,说……她就是宋朝公主,童知府手中有她写给宋朝皇帝的书信……”
君问天沉下脸色,恼恨地瞪了碧儿一眼,拂袖而去。
“碧儿,你好些了吗?”青羽看碧儿脸颊红红的,挨着她坐下,眉宇紧蹙,“问天的运气怎么那样背,瘟神刚送了一个,这个怎么也是个大瘟神,我真是恨死所有姓白的女人了。”
碧儿默默转过身,正对着青羽,“大姐,不要再留在飞天堡了,和姐夫回骆家塞去吧!飞天堡现在已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条小船,随时都有可能翻船,你和姐夫不能再添乱了。”
青羽愕然地瞪大眼,忙去关了厢房的门,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回来是……?”
碧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姐,你是想做皇后还是想做王妃?”
青羽苦涩地一笑,“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能做一个塞子的夫人就让我很吃力了。我巴不得云飞是一个农夫,那我就粗衣布裙随他做一个农妇,吃野菜住陋棚都qíng愿,只要两个人永远不分开。”
“大姐,”碧儿执重地握紧青羽的手,“你有这样的目标就不要放弃。蒙古现在是前所未有的qiáng盛,辽国胜不了的,让姐夫带着你远远地走吧,那样至少还能做一对贫贱夫妻,而如果硬撑着对战,只怕……会……天人相隔。大姐,相信我,不要指望打听到什么军事机秘,你也看到飞天堡现在自身难保,朝庭已经盯上君问天了。辽国与蒙古兵力悬殊太大,犹如jī蛋对石头,不要做盲目的牺牲,不要愚忠,人的生命比什么都珍贵。”
“可你姐夫他是……辽国王子,怎么能临阵逃脱呢?”
“王子又如何?再qiáng盛的皇朝有个一百年、二百年就让人咂舌了,又不可能真的会永永远远的继承下去,这是历史的必然。姐夫只是一个小王子,这些年为辽国也付出许多。现在该是他尽一个夫君的责任了,他以后的岁月是你的,大姐。你想和他执手白头,还是想和他天人相隔?”碧儿炯炯地看着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