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老坏老坏的……”她扶正了伞柄,往他怀中钻了钻。虽然不是君问天亲自出面,但白员外识相,知道潘念皓当初对君问天做过的恶径,唯有把他扫地出门,才能让自己脱去gān系,才能从君家的船坊中分一匙羹。
潘念皓那样的寄生虫,有这样的结局,算是报应,她不想同qíng他。当年,他象条拖雷的走狗,拼命地狂吠着咬人,没想到,没咬着别人反咬了自己。
“我也想做个千年的祸害,与我的小闯祸jīng再过个一千年。”君问天倾倾嘴角,慢悠悠地说。
“哈,那看来我还不能太善良,不然修不成千年祸害,就不能与我老公一起双栖双飞了。”
夫妻俩默契一笑,笑声回dàng在盛夏突然而来的喜雨间。
白一汉真的是个能gān的总管,不到半日功夫,冒雨在飞天堡外的糙地上搭起了几十顶帐蓬,把上百号佣仆安置好,然后着手让人整理残梁断柱,听说明天木料、砖块、石板就要运过来,负责建房的伙计们也会同时进场。不到二个月的辰光,这里会重新出现一幢更壮丽更雄伟的飞天堡。
真的如君问天所言,飞天堡上空弥漫的焦烤味已经被雨水浇去了,新鲜带着湖泊淡淡的水腥味的空气重新随风飘了过来。
傍晚时分,雨停了,西边的天空霞光熠熠,艳丽如五色的彩锦。
唯一幸存的湖边船坞成了林妹妹和君问天今晚的憩息地,白一汉差人清扫过,chuáng单和薄被都换成了新的,香炉中檀香四溢,从座椅到每一件家俱,都擦洗得锃亮,洗漱用品一应具全,甚至林妹妹和君问天的换洗衣衫都香熏过放在chuáng头,就连chuáng头前的一盘新鲜的水果都没有忘记。
林妹妹立在门边,看着湖风chuī指着白色的锦幔,不禁感叹,做个有钱人真好。
君问天要听白一汉回禀事qíng,让林妹妹进屋歇息。她哪里坐得住,跑上湖岸,看到飞天堡外原先花园中还有几枝玫瑰含羞带露的在风中摇曳,心喜喜的跑过去,也不怕被玫瑰刺着,折了几朵,放在鼻间轻轻嗅着。
一阵衣裙缀地的细微声响隐隐地飘在身后,林妹妹捧着花,缓缓转过身。
来人是朱敏,面色苍白,满脸的惊慌地看着林妹妹。
朱敏对舒碧儿是有些忌惮的,她领教过舒碧儿的不按牌理出牌,而且君问天又特宠舒碧儿,无形的,她就惧舒碧儿三份。
舒碧儿死后,仗着王夫人对她的疼爱,她才大着胆子留在君府,后来搬进飞天堡,也圆了她多年的美梦,光明正大地成为君问天的妾室。
可是不知君问天在走了三年后,又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和舒碧儿一模一样的林夫人,这让她又有些惊又有些怨又有些怕。
“请问,你还要看我多久才叫够?”林妹妹耸耸肩,似笑非笑。
朱敏脸一红,慌忙盈盈弯身,施了一礼,“对不起,冒犯夫人了。”
林妹妹假装不知她是谁,大度地一笑,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花瓣一片片摘下,随风chuī散,几片纷纷扬扬飞落在朱敏的衣衫上,“你原先是哪房的佣仆呀?”她故意问,君问天先前只是把她介绍给别人,又没把别人介绍给她。
朱敏瞪大眼睛,自己这穿戴怎么看也是个主子的样啊!她不禁有些羞恼,“夫人,我不是佣仆,我是堡主的侧室朱敏。”
“啊,”林妹妹半圆着嘴,夸张地抽了口气,“失敬,失敬,原来也是位夫人,我们之间该怎么称呼呢,按说你比我长许多,又先进门,我是不是该喊你声……”
在她没出声前,朱敏抢先说道:“我唤你姐姐,你是正室。”她好不甘心地忍气吞声,果真,这位林夫人不仅和舒碧儿相像,就连xingqíng也是一样的令人心悸。
“怎么办呢?”林妹妹冷漠地噘起嘴,“我非常讨厌喊别人妹妹。因为我在家是老小,家里的人都喊我妹妹……”
“那随便夫人怎么唤吧!”朱敏额头直冒的冷汗,第一回合,已觉势不力敌。
“你本来就是小妾,我喊你朱小妾好了。”林妹妹促挟地挤挤眼,“放心,这个名字,是绝无仅有的,没人会和你抢。”
朱敏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朱小妾,怎么听怎么象是个嘲讽,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只能生生地吞下这种羞rǔ,在腹中一遍遍地咒骂着林妹妹,脸上还不敢露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