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顾熙然,做足了一切能做的事,可是从来没见顾熙然多瞟她一眼,他总是惦记着舒欢舒欢,没命的找她,於是她觉得唯有除掉舒欢,才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因为即便她们两人的容貌不像,身上却流着同样的血!
念及至此,她心下略定。
舒欢已经被她除掉了,即便不死,顾熙然都不可能再要那样一个肮脏污秽的女人了,她还有机会,借着攀上顾熙然,步入那个她做梦也想去的顾家!
「姐夫--」舒悦想着,可怜兮兮的抬起眼来:「我没有惹事生非,是你那亲随……」「够了!」顾熙然不耐烦的打断她道:「我先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没有人是傻子,我那亲随要真想做甚麽,只怕你连喊叫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我看你的伤已完全好了,收拾你的包袱,赶紧走吧!」
「姐夫!」舒悦见他说得如此决断,顿时急了,伸手要扯他的衣袖:「你不能赶我走,我没地方去,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会很危险的!」
「那同我有甚麽关系?」顾熙然一甩衣袖,极其腻烦的跨大了步子,继续往城门那边疾走。
早两日他忙到没工夫吃睡,当然更没jīng力同舒悦说话,也没心思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明知道她跟在身边,但不言不语,不吵不闹,也就被他给彻底无视了,直到今日同她多说了两句话,这才发现她竟然极肖其母,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愚蠢而不自知,还偏喜卖弄小聪明,手段夸张而幼稚!
舒悦一呆,追上前道:「怎麽能同你没关系呢?是你救我出来的,怎麽如今倒要丢下我不管不顾!」
救她出来,就该对她今后的生活负责到底?
顾熙然被她那极其无耻极其自我的逻辑给恶心到了,对她的人品再不抱半点指望:「拜托你先搞清楚,我去你家找的是你姐姐,结果一不小心把你给挖出来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你,你伤好了,该上哪上哪去,只要别跟着我就行,还有,你若是觉得这样很不公平,我不介意喊人再将你埋回去,一救一杀,我们扯平了!」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留下半点qíng面了,谁知舒悦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还追着他道:「可你是我姐夫啊!你不能不管我的,若是我出了甚麽事,你要怎麽同我姐姐jiāo代?」
姐夫姐夫!
她仿佛总把姐夫这个词挂在嘴边,当着人时越发喊得欢,带着一种极其骄傲的神qíng。
顾熙然原当是小女孩惯有的虚荣心,也没理会,如今看竟不是!她是倚仗着这层亲戚关系,想要为所yù为!
这样的妹子,别说他压根不认,就连舒欢也会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他不由冷笑起来,头也不回道:「这话说对了!你记得,我只是你姐夫!你亲生爹娘还在世,轮不到我这个姐夫来对你的安危负责!」
舒悦见他油盐不进,当真急起来,只得停下脚步,使出撒娇放泼装可怜的杀手鐧来,捂住脸放声大哭道:「他们都不要我啦!我只有姐夫你……」
她原以为自己这样放声大哭,顾熙然就算不过来安慰她,总也会停下脚步等她将话说完的,谁知他竟然连这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她话才说到一半,他就早跑得远了!
不甘心!不甘心!极不甘心!
舒悦压制了许久的脾气终於爆发出来,使劲的踢腾着脚下的泥土,又踩又跺,发泄了一阵,仍然不死心,又朝顾熙然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单从这纠缠着人不放的执着劲来说,她还真是像足了许氏!
舒悦追着顾熙然赶到城门外时,看见他面色肃然的领着十来个兵卒,守住了城门,四周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灾民,他们不清楚发生了甚麽事,正在jiāo头接耳的悄悄议论,而城内则有一阵急似一阵的敲锣声响隐约传出。
她不觉有些慌了神,心中暗忖,难道还真有事发生?
惴惴不安的挪近一点,舒悦想要探听发生了甚麽事,却看见杜秋带着一群衙役从城内出来,回禀顾熙然道:「已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出城了。」
顾熙然默然无言的点了点头,望向城门处的神色有些紧张起来,自然就没发现舒悦悄悄的挪到了他身边,微张了口yù言又止。
她不是不想问,而是被杜秋鳝现了,给冷冷的瞪了一眼,他那眼神极其凌厉,满带了杀气,将她的话给吓得缩了回去,随即她就看见远处有两人并肩而来,还未走到近前,她就认出了其中一名身背药箱的是纪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