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是……哭声吗?
好像qiáng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又哽咽着上不来气,仔细听来,竟带着隐隐的撒娇意味。
不,不是哭声。
赵日天的心忽然悬了起来,那声音就像魔音一般,渗入他的血脉之中,他咬住自己的手指,然后是手背。
节奏xing的摇晃声,不堪重负的chuáng板嘎吱作响,当他仔细去听的时候,又听到了寂静中隐藏的其他的声音——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喘息声。
就在这扇门后,正在发生着什么,赵日天不至于纯洁到猜不出来。
只是这冲击太过剧烈,以至于他不敢相信,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忽然卯足劲——“咚”!
肩膀猛地撞上门,qiáng劲的结界再次返回电流,这一次甚至爆出明亮的光弧。
“啊啊啊!”
赵日天再次撞了上去,一次比一次猛,结界电流贯穿身体带来的痛苦,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并没有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悲痛的死掉。
翌日清晨,阳光像往常一样,静静地洒落在窗棂上,将窗格照得明晰如画。
周六腰酸背痛地起来,看了眼身边仍然在闭目养神的大huáng猫,有些恼火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大huáng猫缩了缩脖子,睁开黑幽幽的眼睛,望向嗔怒的周六。
“昨天晚上,你又gān什么坏事了!”周六恼火地瞪着大huáng猫。
明知道这是关键时期,周六正在给赵日天洗髓,白天力气都用尽了,晚上还要趁睡着折腾他,搞得周六起晚了不说,还浑身上不来劲儿。
“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变成人……你是故意的吗?”周六支着身子下了chuáng,这回更过分,还有湿黏的东西流出来……周六顿时脸上滚烫,久旷的身体固然经不起折腾,但也有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满足感。
不过,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整个过程,周六都只有个朦朦胧胧的印象,却并没有醒过来,也就是说,陈柯自己慡了,就变回猫去,还可以找借口把烂摊子留给周六收拾,因为一只猫咪,它除了吃睡玩什么都做不了。
周六清洗了一番身体,整理好衣袍,这才开门出去。
手指碰到门时,忽而有一股残留的电流划过指尖,他有些惊讶地低头看去。
事实上,他并没有设结界……那这门上,怎么好像曾经被设过结界的样子?
难道这屋子的上一任主人,也是修真者?
周六心里随便猜测着,推开门出去,却见外间的一片láng藉,桌椅板凳都被拍碎了,墙上还有明显的裂fèng。
周六愕然,这、这外间都快被拆了一遍,怎么昨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听见?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赵日天安全与否。
周六第一个反应是,莲生没有守约,半夜带人来袭——不过,当他看到chuáng边坐着的熟悉身影之后,便否决了这个猜想。
“日天,你……”
赵日天转过身,他新换了一身玄色的外衣,仿佛一夜之间气质成熟了不少,他定定地望着周六,看了一会儿之后,说:“师父,我等你很久了,我们开始吧。”
“好,好……”周六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赵日天的态度显得十分平静和正常,他也就没有多想。
只要再坚持一日,赵日天气海之中的魔息就会被涤除gān净,他也就能够重新走上修仙的道路。
赵日天自觉地坐进木桶之中,将手递给周六。
周六握住赵日天的手,闭上眼睛,按照惯例将灵识探入他的脉门之中,随着气血运行半个周六,到达气海。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qiáng大的吸力,仿佛气海深处藏着一个无底dòng一般,直接接他的灵力拉扯过去。
灵力波动形成漩涡,飞快地旋转消逝在那个无底dòng里,周六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试图把灵识抽出来,可是没有用。
洗髓需要被治疗者绝对的意志坚定,否则,治疗者很容易被他拉入魔道之中,因为,治疗者将灵识和灵力献出时,是毫无防备、毫无保留的。
与此同时,房间内,大huáng猫猛然睁开眼睛。
它跃下chuáng头,飞快地穿出外间,qiáng壮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犹如一只huáng色毛绒pào弹一般击向赵日天,只听“嘭”的一声响,赵日天被撞了个趔趄,向一边歪倒,而他与周六相连的手,也因此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