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辉……”林妹妹捂着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邢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拭去发上的水珠,“可是,林妹妹,你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
她嘎然停止抽泣,不安地看着邢辉。
“虽然我不是娱乐记者,可对娱乐圈并不陌生。娱乐新闻是假的刻意炒作,真的却拼命掩盖。楚君威,二年之前,突然跃出,非常神秘,所有的一切都不为人知,但世上哪有不透fèng的墙。林妹妹,你真的很纯很蠢。楚君威,原来是古装剧中不起眼的龙套,后来被星探发现开始接拍广告,然后走红。他早已成婚,膝下已有一位五岁的儿子。”
邢辉的声音很轻,有一半还被雨声遮住,可是字字句句她都听清了。
“林妹妹,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就给我电话,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不想,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吧!”
邢辉替她扶正伞柄,不去看那张因错愕而惨白一片的小脸。
千里之外(下)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上的楼。邢辉替她敲了门,很礼貌地向快要爆炸的“火药”方宛青女士道别,面无表qíng地握了下她的手,走了。
“林妹妹,请问现在北京时间几点了?”方宛青指着墙上的挂钟,吼声如雷。
林书白拧着眉走了出来,林仁兄难得没有在一边煽风点火,靠在房间的门上,两臂jiāo叉,一脸深沉。
她在抖,越抖越烈,几乎快站不住了。“妈妈……”她“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扑进方宛青的怀中,像小的时候,受了无限的委屈,在妈妈怀中赖着寻求安慰。
方宛青胸腔中一团大火被肩膀上突然滴落的泪珠打湿了,灭了,瞬刻化身慈母,用脚踢上门,搂抱着林妹妹坐到沙发上,柔声问:“和邢辉吵架了?”
林妹妹哭着摇摇头,撕心裂肺的哭道气都及不上来。
这世上哪有那么幸运的事,楚君威怎么可能是君问天呢?他不是,真的不是,他结婚了,都有了五岁的孩子,这个事实像把利剑狠狠地戳醒了她的白日梦。在梦醒的那一刻,她才知自己是这么的愚蠢,就为了楚君威几次示好,她就晕了头,什么也不问,傻傻的把他当成了君问天。由邢辉口中说出的这个事实,更让自己可怜、无知到了极点。怎么能把对君问天的qíng感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呢,面容相似算什么,心和灵魂相同吗?多大的一个嘲讽啊,她还主动献吻,放任自己接受他的宠爱。
她不贪他的俊美,不贪他的钱财,不贪他的地位,她贪的只不过是那一抹温柔。她想老公君问天,那个她痴爱着却天人相隔的男人啊,她都快想疯了,自苏醒后的每一夜,她都梦到他,隔着一条长长的河流,却无法涉水相拥。这时候,楚君威突然出现了,她抗拒了又抗拒,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错了,她错了。
君问天不会这样对待她的,有了她之后,他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她。而楚君威呢,一边享受着天伦之乐,一边在和她谈qíng说爱。当他看到她献吻时,是不是在心底嘲笑她的浅薄,她充其量也不过如此,稍微伸下手指,她就上钩了。
方宛青和林书白都被林妹妹这呼天抢地的哭声震住了,jiāo换一眼,探询地斜睨着林仁兄,林仁兄耸耸肩,转过身进了卧室,一声重叹划破了夜晚。
等她哭累了,方宛青陪着她去浴室洗漱,什么也没问,真的当她是个小孩子般,替她洗脸、解衣,一切好了后,方宛青没有回主卧室睡,而是和林妹妹挤了一chuáng,就像在她年幼时的雷雨夜,有时是爸爸,有时是妈妈伴着她同眠。
林妹妹窝在方宛青的怀中,一夜睡得都不踏实,有几次刚睡沉,然后又哭醒了,方宛青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天放亮,方宛青顶着个熊猫眼起来做早餐,林妹妹乖巧地在一边帮忙。两位男士也起得很早,这个早晨,林家罕有的寂静。
“爸爸,我想辞职。”早餐吃了一半,林妹妹细声细气地说。
“嗯!”林书白一点惊讶的神qíng都没有,好像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你今天把辞职报告写了,然后爸爸陪你去杂志社,和几个朋友打声招呼。暑假前,你就到你妈妈学院去旁听课,把考研的书带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