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含笑挽住她的手臂,舒夫人边走边仰头看着她,“唉,真的好像,好像!”她一路叹道。
园子里的花糙现在也修整得清清慡慡,很有条理,出出进进的都是陌生面孔,林妹妹四下张望,“舒员外不在吗?”
“他现在也不赌了,爱上下棋,找几个棋友玩去了,打发时光罢了。”
“侍候碧儿小姐的沈妈呢?”林妹妹伸手,别好落下的卷发。
“君堡主对你说得真多!”舒夫人说道,“沈妈去年的时候回老家去了,人一老,就想依着儿女。”
“你们的日子过得还舒适吧!”秀眉一扬,看到以前通往她闺房的那个圆形月亮门还在,依稀可以树影后面的厢房。
“虽说碧儿走了,可是君堡主对舒园还很照顾,甚至比从前还周到,这日子好得不能再好,就是一想到两个女儿,心就伸不开来。”舒夫人抬头,发现林妹妹目光定定地盯在前方,“那就是碧儿以前住过的房子,舒园整修时,我没让动,她的东西都还在。”
“我可以去看看吗?”低低的嗓音有点发抖。
“可以,请过来。”舒夫人领着她走过月亮门,轻轻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林妹妹微微闭上了眼,“你随便看,我找人给你沏茶。”
她听到舒夫人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眼,入目之处就是搁在桌上韩江流送的几本书,chuáng铺上雪白的狐裘、绿色的风褛、白色的夹袄叠得整整齐齐。她慢慢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只觉得走了几个月,却是五个chūn秋过去了。
衣衫依旧,人却不是从前的故人了。
她捧着雪白的狐裘,心中一疼,泪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打湿在狐裘上,皮毛瞬时粘在了一处,湿湿的,也象在哭。
“君堡主,夫人在……里面。”抽泣声中,她听见舒夫人恭敬的说话声。
她还没来得及擦去泪水,君问天已经站在了门外。
冷峻的眼眸对视上她的泪眼朦胧,眸光深了几许,幽幽落在她手中的狐裘上。
舒夫人亲自端着茶盘,站在君问天的身边,正午的艳阳洒在洁白的茶具上,反she
出几道五彩的光芒,眩目得林妹妹睁不开眼,他把她看得透透,她却看不清他。
“君堡主、夫人,请去客厅用茶吧,这里实在是太简陋。¨舒夫人热qíng地相邀,
轱身yù引路。
君问天淡淡地抬了下手臂,接过舒夫人的茶盘,“我和夫人不算是舒园的外人,
不需那么多礼,就在这里喝点茶。你有事先忙去,我们坐会就走。”
舒夫人也是个jīng明的玻璃人儿,君问天从来就不是和人说客气话的主,这话的意
思就是想让她离开,两人好说话。她很识趣地点点头: “这天气热,我去厨房让下
人给两位切点瓜果,君堡主,那么,你请B bS。joO yOO·nEt进去,我们一会再见。”
“夫人慢走。”
舒夫人叹了口气,心想着要是这林夫人是碧儿该有多好,看着小两口选甜甜蜜蜜
的,做娘亲的心里不知该有多开心,怎奈人死哪能复活,不过再想想,君堡主用心良苦地又娶了个和碧儿一模一样的女予,也算是对碧儿上了心。
罢了,人生在世,不能贪求。她两个女儿都是早亡的命,把所有的福气都折给她
了。舒夫人一路想着,一路抹泪,慢慢远去。
君问天大步跨进厢房,把茶盘放在桌子上,走到林妹妹身边,紧挨着坐下,顺手想移开她面前的狐裘,林妹妹突地一用力,紧抓住不放,黑白分明的大眼挑衅似的瞪
着他。
君问天绷紧脸庞。“妹妹,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会让我怀疑你此时心里想着的不是你老公,而是另一个男人?”
“不可以吗?¨林妹妹冷冷一笑,“结了婚,束缚的是身子,但心是自由的,我爱想就想谁。”
君问天眼角抽搐,沉声问道:“你心qíng不错吗,现在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我这玩笑有你开得大吗?”林妹妹一下跳了起来,音量提高八度。“就知道你和朱敏藕断丝连,永远扯不清。没关系啊,扯就扯吧,连就连,我那时死了,你们就
好好地过,又没人拦你们。你何必装什么大qíng圣,还跑到二十一世纪诱惑我?我该死的就是这么没骨气,经不住一哄,就傻傻的信了你。”